这几天的行军,许烟雨和朝阳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没有引起怀疑,自己与任尔东观察天象的能力也算是能有所用。但不得不说,这行军要远比许烟雨想的要难得多,白天步行,晚上露宿,没过几天,许烟雨的脚就磨了好几个水泡,走路也变得一瘸一拐。
如今,星象却没有半点逆转,每当繁星当空时,西北风就会突然刹起,将月亮遮挡,月光也不如以前明朗。
许烟雨和任尔东心中自然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眼下,却没有任何解除的方法,况且事关军战,两人也不敢多言。
安瑾裕和安瑾辰也深知,如今西北战时并不明朗,能够早些到达那肯定是最好的。安瑾辰便和安瑾裕商议着,先带三千精兵前往西北城,安抚军心,其次,再有安瑾裕带着剩余士兵紧随其后。
安瑾裕也同意这个计策,先解燃眉之急,便带着剩下的士兵前往西北城。果然,不出三日,安瑾辰的军队就提前到达了西北城,也给西北城的百姓士兵鼓舞的士气,而一边的安瑾裕大概也只需要一日便可以抵达西北城。
大军抵达的前日,便可以看见一些难民悉数逃难,多是老弱病残,见了士兵,更是远远地不敢接近。
这是许烟雨眼中的人命,也同样是安瑾裕心中的大局。
许烟雨将自己的馒头交给一个妇女身边的一个女童,那个女童面黄肌瘦,脸上也是张兮兮的,头发也是十分散乱,那女童接过馒头后倒是十分懂事的说了声“谢谢哥哥”,还将馒头分了一半交给自己的母亲。
朝阳也没在将馒头交给任尔东,便给了一边的一个老婆婆,那婆婆的头发已经是花白一片了,却没有任何亲人在身边,一问才知,都死于了战乱,朝阳不觉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也是极为阴沉。
许烟雨不禁有注意了那女孩的面相,脸上也是一副张兮兮的样子,仔细一看,许烟雨不禁有些诧异,这可不是一个平安富康的面相。许烟雨便蹲下靠近些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铃铛’。”那女孩咽了一口馒头,声音也是极弱,看着出,这孩子也是饿了。
“娘,你也吃。”小铃铛将手中的馒头掰下一半,交给了身边的妇女,这应该就是孩子的母亲了。
身边的妇女手握着半个馒头,也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们穷人家的女孩哪有什么名字啊,只有平时叫唤几声罢了。”
许烟雨将那孩子的头上的枯草也悉数捡了下来,颇为耐心道:“小姑娘,你以后不能到湖边河边江边这些有水的地方玩耍,知道吗?”
“我知道,爹爹也跟我这样说过。”那女童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啃着馒头。
可这女孩的身边并没有看见她的爹爹,再看那妇女,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时抽泣几分,许烟雨也猜出了大概,这战乱的时候,多少不是丧生便是参军了。
许烟雨眉头依然没有释然,看着这一条道上的难民,许烟雨的心更是沉重许多,她处在京城,自然不知道这些人所经历了如何的苦难,而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又如何能救下这数十条人命。
许烟雨原本已经起身,但又不禁往那女童的身上看了一眼。许烟雨只是能简单地看出小铃铛的脸上的面相,是水灾!
但这也并非是不能避免,正如小铃铛所言,其父亲也是不让“小铃铛”到水边玩耍。
任尔东也在不远处,来不及解释,便将原先已经离开的许烟雨又折了回去,倒让许烟雨有些诧异。
看来,许烟雨是彻底忘了。
任尔东看着小铃铛手里还攥着一朵淡紫色的野花,眼神中也有了几分复杂,道:“小妹妹,这位哥哥特别喜欢你手上的小花,能够送个这位哥哥吗?”
任尔东口中的哥哥便是许烟雨,很是严肃地看了许烟雨一眼。
小铃铛直接把花送在了许烟雨的手上,微微一笑,许烟雨接过那花,略有所思地看了任尔东,有些不明所以。
“你应该知道不能算空命的,”任尔东也感受到了许烟雨的目光,略有提醒的,“牢记。”
许烟雨不语,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任尔东的教诲,突然觉得任尔东和许北岩很像,的确很像,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许北岩只收了任尔东这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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