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荆州朝贡的众人,发出朝拜之声。
与此同时,徐忠杰也抬眼稍稍打量了一番殿中场景。两班文武,席地而坐在大殿两侧,大殿正中,摆着龙案,其后则坐着一名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
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说不上仪表堂堂,但也算是比之寻常人俊美,只不过他的气色并不好看。他身着红黑朝服,头戴十二冕旒冠,正襟危坐的样子,足以说明男子的身份,他便是大汉皇帝——刘协。
除此之外,皇帝作为的右下方,也摆了一个座椅,上面坐着的正是徐忠杰之前在玉阶处见到的中年男子——曹操。百官皆席地而坐,除了皇帝之外,身为丞相的曹操,唯有他一人,有如此特权,近乎与皇帝平起平坐。
“启奏陛下,臣奉旨从荆州前来朝贡,特带来丝绸千匹……”
刘协向众人道了一声“平身”后,刘先便上前一步,将从荆州带来的朝贡礼单,统统说了一遍。
“刘表真乃忠臣啊!没想到,朕一下旨,他就前来朝贡了!”刘协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将眼神飘向了曹操。
曹操似乎感受到了刘协的目光,便是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一声,龙椅上的刘协就赶紧道:“如今天下大乱,幸得曹丞相辅助,今又有如此忠臣,朕心稍慰,来使辛苦了。”
“荆州刘表,数年以前,朝廷敕封其为荆州牧、镇南将军、成武侯,他只上表谢恩,便再也没有朝贡了。如今,若不是陛下降旨,他恐怕还不会做这么一件事。如此看来,刘表奉旨,派遣使者,前来朝贡,必有其他目的!”
曹操咳嗽了一声,旋即说出了一番话,让刘协不禁身子一怔,赶紧道:“曹丞相所言极是,尔等有什么奏本,尽管呈上来吧!”
这话说得很委婉,不像曹操刚刚讲的那么直白,但其中的意思,是个人都能明白。只不过,刘协等到曹操讲完后,再去啰嗦这个事情,倒是有点鹦鹉学舌的味道。至少,在徐忠杰眼中,是这个样子的。
荆州的众人,听得曹操所说,又是听到刘协这么问,除了徐忠杰以外,皆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此番前来,真实的目的,就是要借助朝贡之名,告诉曹操,荆州刘表不会派兵前来攻伐他的,让他安心地去收拾北方。
现在倒好,人家明白了这番心意,反而发出了刁难,一时之间,荆州使团的领头人刘先也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至少,荆州使团来到许昌,可没有准备找皇帝伸手要什么东西或者赏赐之类的。
“禀陛下,荆州至许昌,迢迢千余里,期间又是道路崎岖难行,且刘镇南一直在征伐荆州南部叛逆,故而在此之前,不曾想到要朝贡的事情。若不是陛下圣明,一道诏书提醒了刘镇南,恐怕他依旧记不起有这么个事情。”
荆州众人中,一名少年的声音传了出来,徐忠杰闻言,不由得抬了抬眼皮,望向少年。少年不识别人,正是刘先的侄子周不疑。他口中的刘镇南,便是荆州牧刘表。
周不疑的这番话,说得极为在理,简而言之,就是在说刘表在外征战,太过忙碌,把朝贡的事情给忘了。这其实算是对曹操刚刚那一番话的回答,当然更深一层次的意思,就仿佛是在向刘协邀功一样。毕竟,平定荆州叛逆,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刘表做到了,朝廷难道不对其进行封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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