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絮儿是无辜的,为什么?”叶若初质问娄语柔。
“为什么?”娄语柔冷笑一声,一手举起手里的嫁衣:“这个就是为什么!无辜?说到底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娄语柔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这么多年来,我都盼望着那一天,曾经有过无数的幻想和期盼,但就是你将我本应该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变成了我最大的噩梦,穿上这衣服的本应是我!和师兄举案齐眉的也应该是我!可是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因为你我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活着被人耻笑!”娄语柔情绪全面崩塌失去了她所有的理智。
“我只问你一句,带走絮儿的那个人是谁?”叶若初虽然此时心如刀割,但是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想从娄语柔,这个唯一的目击者口里获取些许线索。
“告诉我!”叶若初眨眼间一下拔出了灵笛腰间的佩剑,叶若初持剑直指娄语柔的咽喉,二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我不知道。”娄语柔并不认识那人。
有弟子跑到乌曲和这里:“大师伯,大师伯,师娘和娄师叔打起来了!”
乌曲和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儿,她们怎么会打起来?”
“是不得了的大事,娄师叔承认她那天放走了带走絮儿的贼人,师娘要杀娄师叔……”
“师妹糊涂啊!这下坏了!”还没等说完,乌曲和马上跑了出去。
“你以为师兄他真的是心甘情愿娶你的吗?”娄语柔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交易,是王沐恩,是你那个亲爹用他的命为你换来的。”
叶若初将信将疑地放下剑,接过打开,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支箭直插她的心房。叶若初脑子里一片明白,只觉得嗡嗡作响。
“宫主,宫主。”灵笛不知道叶若初忽然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这个正是王沐恩最后一次留给柳子衿的铜钟令。
柳子衿与叶若初成亲的前一天,娄语柔将自己画的那幅本来准备在新婚之夜送给柳子衿的《举案齐眉图》,想交给柳子衿也算是彻底的了断。可是来到书房,柳子衿不在,娄语柔就走了进去。娄语柔坐在椅子上,流着泪轻抚桌上的笔墨纸砚。娄语柔不知将画放在哪里合适,本想就那么扔在桌子上,可又觉得不合适,所以就打开了抽屉,没想到里面就放着一张纸。不知为何,娄语柔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张纸。一行行字读下来,娄语柔越来越震惊:原来柳子衿娶叶若初是因为王沐恩以死相逼,师兄是因为苦衷才不能娶自己。娄语柔看完后将信恢复原样,她把画放到书架上就立马离开书房。
叶若初不敢相信自己这些日子所经历的都是黄粱一梦,柳子衿对自己所有的爱,都只是因为自己是昆月宫宫主的身份和王沐恩的女儿。叶若初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她忽然笑了起来,可是那笑比哭还悲伤。
“天下,武林,江湖,到头来在你们眼里这些都比我重要,原来至始至终,我都是个随时可弃,可丢,可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叶若初将眼泪忍住,不让它流出眼眶。
娄语柔此刻只想完全发泄出这么久以来积蓄的怨气:“从你第一天来这里起,一切都是假的,师兄他……”
娄语柔话音未落,叶若初一剑贯穿她的胸口,娄语柔根本来不及做反应,直接倒在地上。
“师妹!”乌曲和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他大叫一声,一下子扑过去,地上全是娄语柔的血。乌曲和怒目瞠视叶若初,涨红着脸怒吼:“妖女!”
乌曲和一掌朝叶若初打去,叶若初侧身一闪,一挥手将乌曲和推到一边,可乌曲和没有停手卯足全力,虽步步紧逼,但是他本就不是叶若初的对手完全被压制占不了上峰。
这时柳子衿带着人马刚回到门口,守门弟子竟然没有出来迎接,柳子衿觉得有些蹊跷立刻下马。
叶若初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她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乌曲和身上,乌曲和背身的刹那间,叶若初痛下杀手掌心向上,用指力直击乌曲和的脊柱,乌曲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柳子衿听见这声惨叫,立刻寻着声音赶来。
“师伯,师叔!”
天寒门弟子见到这一幕,也坐不住了纷纷群起而攻之,一时间也顾不得叶若初的身份。灵笛也加入战斗,其他昆月宫的人也闻讯赶来,与天寒门的人打作一团。
叶若初已然杀红了眼,“刷刷刷”几下,天寒门弟子就倒在地上。
这时一个影子在人群中“咻”的一声飞了进来,将两边的人很快分开。
“住手,都给我住手!”柳子衿大喊,所有人停了下来。
柳子衿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乌曲和,上去扶起他,封住他几个穴道:“师兄,别动,你别动。”
“子衿,那个妖女杀了语柔,你给我杀了她,杀了她!”乌曲和拼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
柳子衿抬头仰望着叶若初,此刻她的眼里尽是杀戮的锋芒。
“若初,你这是怎么了?”柳子衿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叶若初所为。
“是她,是她放走掳走絮儿的贼人的!”灵笛站出来挡在中间,指控娄语柔。
柳子衿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了,叶若初拿出那张纸条扔在柳子衿面前。柳子衿一看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他一直以为这张纸条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叶若初一剑刺来,柳子衿没有躲闪,可剑锋才入柳子衿皮肉叶若初却停下来,不忍下手。
“我曾经以为你与那人不同,结果到头来不过竟是全无分别。柳子衿,今日你我夫妻缘尽从此恩断义绝,我会自己找回絮儿,而你们想要的武林大统,天下归一,我都会亲手毁掉。”叶若初拿出九华真人送的“柳叶玉珏”,摔在地上,玉珏瞬间碎成两半:“你我再见,必有一损,如若违誓,此玉可鉴。”
“我们走。”叶若初和昆月宫人准备离开,可那些天寒门弟子围着前面:
“你们打伤师伯,杀了师叔,不能走!”
“对,不能走!”
“让她们走。”柳子衿低沉地开口道。
“掌门,不可啊!”
“我说,让他们走!”柳子衿发力大啸,弟子们的耳膜都跟着震动。
叶若初带着人离开,娄语柔的手指轻轻一动,柳子衿赶忙上前扶起她:“师妹,师妹。”
“师兄,你流血了。”娄语柔还在关心柳子衿的伤势。
“语柔,你别说话,别说……”柳子衿不知如何是好。
“师兄,是我故意放走那贼人的,我就是想如果没有了孩子,你会不会就没有了顾虑,就会毫无牵挂地离开叶若初了。”娄语柔流着眼泪忏悔着自己:“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一厢情愿罢了,我知道,知道你的心。”娄语柔也曾认为柳子衿只是单纯完成王沐恩的遗愿,可是她从柳子衿看叶若初的眼神中她就明白了,那种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柳子衿对叶若初是真正的爱,所以她才会嫉妒甚至怨恨。
“别说了,别说了语柔,都是师兄的错。”柳子衿认为是自己的怯懦,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悲剧。
“师兄,原谅我,原谅我,我错……”娄语柔的手从柳子衿的手里滑落,话未说完,娄语柔带着最后一丝的遗憾就那么离去了。
柳子衿抱着娄语柔,将她的头抵着自己的胸口,一直低声唤着娄语柔的名字:“语柔,语柔,语……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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