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柳全涛又想跟自己老妈谈钱的事,被老妈一句没钱给怼回来了。
老婆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连柳全海也劝不动。
柳全涛实在没办法了,一边让亲弟做老妈工作,一边自己抓紧时间找工作。
可求职的路,远比他想象中的艰辛。
本以为自己的这些光鲜履历,会马有招聘单位联系他。可等了一整天,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简介,每一行都没有废话,简明扼要的介绍自己曾经参与过的项目,在其中担任的职务,以及项目取得的成绩,可以说针对他要面试的职位,全是含金量很高的经验。
整张简历唯一跟工作无关的话,就是最后那一行:我曾于2020年1月23日确诊新冠,现已康复出院。
他写这段话的初衷,是因为不想隐瞒用人单位,毕竟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别人要是想查,分分钟都能查到。而且既然要合作,当然是要本着平等信任的原则。所以他在面坦白了自己是新冠康复者的身份。
难道就是因为这行字,才让他投出的十几份简历石沉大海的?
柳全涛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得紧。但为了早点找到工作,他只能先把简历最后那一段字给删掉了。他想着怎么也得先进入用人单位的筛选范围,等他们给他打电话了,那应该就是对他的能力认可,到时通过了最后一轮电话面试他再跟他们坦白,总会有惜才不介意他感染的领导。
柳全涛觉得这是个折中的办法,毕竟那些人事部的小罗罗筛选简历一刀切,他要先避开先前的筛选大坑。之前在公司里,这种等级的小罗罗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他为了先过小罗罗这关,不得不一次次的修改简历。
这种落差感,让他有一次体会到了中年失业的悲凉。
他把修好的简历又给他看好的好些公司发了出去,这才慢慢从椅子站起来,去家里的药箱里找跌打扭伤药。
今天他帮孙燕挡住那只狗,那狗虽然没有咬他,但用力朝他撞过来的力度,让他还没好全的腰部,又扭了一下。
他没把这事告诉孙燕,想着自己回来擦点药应该就没事了。没想到这扭到的疼痛部位被狗这么一撞,竟然还会转移。原本是在腰的右下方,现在竟然到了脊椎附近,他看不见后面,只能拿着药盲喷。
孙燕把两个小皮猴伺候睡了,开门出来要去洗漱,看到客厅只开了一盏边灯,柳全涛坐在昏暗的沙发边,衣服撸到半腰间,正自己艰难的往腰喷涂着什么。
看到孙燕走出来,柳全涛把抬得有些发酸的手慢慢放下来,把药递给她:“你来得正好,帮帮忙,在我背后喷一下,我自己实在喷不准。”
孙燕接过他的药瓶看了一眼,朝他手指的大致方向喷了几下,说:“你次扭到的地方好像不在这。”
“我也觉得奇怪,这疼痛竟然还会转移。”
她看了眼他疼的地方,跟今天狗扑到他身的位置差不多,她估计他原本的腰已经好了,这是被狗撞了之后,拉扯到了另一块肌肉。
想起今天他挺身而出的样子,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工作找到了吗?”因着这点感动,她没有起身就走,而是继续问说。
“还没,应该快了。”他不想让孙燕看到他如此狼狈没用的样子,所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定神闲,但说出来的语气却十分没底。
他刚才跟老婆子几乎撕破脸的对话,孙燕即便是关着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他失业了,或许是为了保留他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丝尊严,他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亲妈和亲弟。她知道他要是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是决不会跟老婆子开口要回那些生活费的,孙燕深知从老婆子手里拿钱有多难,所以她理解他此时的困境。
老婆子不把卡给柳全涛,柳全涛买不回东西,两个儿子就得挨饿。孙燕当然不能看着孩子没东西吃,她拿出手机,转了三千块到柳全涛的微信。
“这些钱你先用来当生活费。”
柳全涛看了眼手机,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要靠全职在家带孩子的老婆才能吃饭。他窘得无地自容,刚才他跟老妈的话孙燕肯定都听到了。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么没用的样子,但同时又感激她此时的雪中送炭。
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是舍不得这个家,也舍不下孩子跟他。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辛苦攒下来的钱拿出来给他。所谓同舟共济,患难时刻见真情,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觉得在这个时候,她的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她不会离开这个家。她果然是相信他的。
他高兴、感激又感动。他深情的看着她,伸出手,握住她的双手:“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工作,不会让你和孩子受苦的。”
孙燕眉头一皱,把手迅速从他手里抽出来:“你误会了。我转钱给你,是因为我和孩子现在都住在这里,我们也需要吃饭。这些就当是我们的生活费。”
她将自己和孩子与他们柳家人之间划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她并没有相信他,原来刚才那些想法,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挫败扑面而来,柳全涛黑着脸,语气生硬:“你是我老婆,天天和乐乐是我儿子,你为什么要给我生活费?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孙燕看他脾气和音量瞬间来,她不悦的看了眼房门,怕他吵醒儿子,她声音清冷,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两个意思。一,你现在失业了,没有钱给儿子买吃的。二,我要跟你离婚,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我当然要付自己跟儿子的伙食费。清楚了吗?”
“谁说我没钱的?你的那些钱都是我给的。”他气得口不择言。
这句话果然激怒了孙燕,她也提高音量:“这些钱还真不是你半年一年给的那些两百五百,那些钱早被卖口罩的骗子骗走了。这是我爸妈看我可怜,转给我的生活费。你住院的时候,你妈跟你弟要跟我分餐,但不给我们任何生活费。要不是我们爸妈,我们娘三估计早饿死了。柳全涛你看看我身穿的这些衣服,都是我没跟你结婚的时候自己买的,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就没买过一件新衣服。你再看看我梳妆台,那是十几块一大瓶的抹脸油,我没跟你结婚之前,这些都是用来抹手的,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你给我钱花?你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那些钱到哪去了你不知道吗?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开始那几年为了还贷款,后面就是养孩子,再后来你妈和你弟就来了。”
孙燕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她猛喘了好几下,看着蔫下去的柳全涛,冷笑一声:“你记着,你赚的所有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不是你柳全涛一个人的。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我现在也不期望你们能感激了,如果你还念着我们的一点情分,那就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燕子,对不起。”他绷不住,双手捂住眼,不让眼泪流下来。
柳全涛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他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但就是这么说了出来。她是他,是这个家的精神支柱,他不能让她离开。他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在听到她跟他们划清界限的时候,他才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然而孙燕不为所动,她一脸决绝,压着火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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