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带着孩子出门不久，孙燕发了个视频链接过来。

贾烈刚接通，孙燕开口就说：“柳全海刚才承认了，那个车载记录仪里是他的声音，不是柳全涛的。”

贾烈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她听到孙燕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兴，贾烈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同时又担心优柔寡断的孙燕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又让孙燕改变了要自强的想法。

贾烈犹豫了几秒，问说：“这……是柳全海自己承认的？”

“他自己当然不会主动承认了。”孙燕把柳全海如何偷拿车钥匙，然后被她锁在门外，第二天他终于进门后她如何逼问，柳全海最后是怎么承认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贾烈思忖半响，说：“燕子，即便这录音上是柳全海的声音，那之前那些短信呢？那些发到柳全涛手机上的短信不可能也是柳全海弄的吧？”

孙燕沉默几秒：“那件事我现在还没查清楚。”

贾烈斟酌字句：“燕子，我不是盼着你离婚，我是不想再看你婆婆不尊重你，拿你当免费保姆使唤。你已经为他们柳家付出太多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

视频里的孙燕把额前的头发拨别到耳朵后面，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跟柳全涛这段感情注定要结束，我只希望它结束的原因能体面些，而不是这么的不堪。”

“我明白。”同为女人，贾烈能体会孙燕的心情。

孙燕调整了情绪，说：“我刚才也给谷雨发视频连接了，她说她正在开会。”

“对，早些时候我跟她聊了会，帮冬青问了她一些应聘的事。”

“冬青没能回德晟吗？”孙燕有些意外。

贾烈幽幽叹了口气：“公司到现在也没表个态，我们也不能继续傻等了，总得为自己先打算。对了，上次谷雨说让你应聘的那个线上英语老师的事怎么样了？”

“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事，我已经跟面试的老师约了时间，下周一早上面试。”

“那不是还有两天吗？你准备好了吗？”贾烈是真替她高兴，但又担心她像冬青一样，要是被拒绝了，会一蹶不振。

“这段时间我已经找回些状态了，但心里还是挺紧张的。”孙燕实话实话。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宿舍就属你学习最好。你只要找回状态，一定没问题的。”

“希望如此。”

贾烈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眼屏幕上“王总”两个字，打了个激灵，急急说：“燕子，我现在要接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我们晚上等谷雨再一起聊。”

孙燕赶紧先挂断了，刚要转身去看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柳全涛的号码。

孙燕身心一震，从一月二十二号去医院确诊后到现在，她整整二十四天没见过柳全涛。刚开始的前几天，她极其担心他，时常给他发信息，但她也知道，他被隔离的时候已经高烧烧到了39°，他身体已经虚脱，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的信息。

在他隔离的这段时间里，她有收到过他的几次简短的信息，

一次是他住院的第三天，说他的双肺已全部感染，医生正在研究救治方案，问她当时一起吃饭的朋友和家里人有没有症状。

一次是七天后，他说检查转阴，情况好转。

还有一次是十五天后，他说又再次转阳，医生正在换方案。

最后一次是前两天，他说在阴和阳之间不知转换了多少次，最近连续两次测都是阴性的，出院的几率又大了一分。

这些信息，她都是转发给柳全海和婆婆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去面对柳全涛。

她接通电话的动作有些僵硬，此时，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燕子，家里还好吗？”柳全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挺好的。你呢？”她鼻腔里涌出一股酸楚。

“医生说如果明天的检查还是阴性，我很快就能出院了。”柳全涛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好。”孙燕吸了吸鼻子：“没事就好。”

“燕子，你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乐乐和天天怎么样了？”柳全涛警觉起来。

“他们都没事，全家都好，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回来。”孙燕控制住问他那几条短信的冲动，心平气和的说道。

“好，那明天检测结果出来，我再给你打电话。”柳全涛知道孙燕一向报喜不报忧，他一会给自己的弟弟和老妈打去问问。

挂上电话，孙燕心情复杂，柳全涛回来了，她不想面对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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