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柳全涛已经呼吸困难了,孙燕心里在挣扎。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疼,接近一米八的个子,这两天因为呕吐和拉肚子,虚弱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孙燕心里越来越乱,看着已经有些抽搐的柳全涛,她一咬牙,拉住一位路过的护士:“护士你好,我想问一下,从吴城回来的人要去哪个诊疗室?”
护士一听,语气都变了:“你们是从吴城回来的?怎么不早说?为什么没戴口罩?”
“我……”孙燕刚要解释,对方打断她的话,直接把身后的门打开,指着那间没人的问诊室:“赶紧进去,不要随意走动。”
护士说完往后退了两步,朝不远处的同事喊了一声:“这里有从吴城回来的人员,赶紧通知检测组的同事过来。刚才跟这两位患者近距离接触的人,都要做检测隔离。”
其他医护人员一听有从吴城回来的,都不敢马虎,赶紧疏散来看病的人,被关进小房间里的孙燕扶着柳全涛坐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检测结果是柳全涛感染上了,当时锦城还只是零星的感染案例,柳全涛在这个医院里是第一起,全院重视,立刻派了专门的隔离车辆,把柳全涛送到了专门的隔离地点。
而孙燕虽然没检测出阳性,但也被专车在凌晨送回了家里,规定她和家里的其他人十四天不得外出。
柳全涛被拉走隔离治疗得很匆忙,孙燕想要让医护人员给他捎点衣服和日用品过去。医护人员告诉她那边都有配套的,让她不用担心。
处在巨大的震惊和痛苦中的孙燕没办法,当时柳全涛身上装着他的那台手机,好像也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电量了,现在这些换洗的内衣裤和充电器都没法捎过去,也不知道这电量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此时柳全海跟她婆婆听到柳全涛的事全都呆了,孙燕拉住送她回来,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可是他那手机没电了,你们至少给拿个充电器给他吧,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医护人员给她留了那个专门收治新冠病情的医院的电话,告诉她可以打这个号码去询问柳全涛的病情。
这些医护人员离开后,另一波身上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就来到她的家里和同一楼层的其他住户家里进行疫情消毒通知、分发防疫指南及日常物品采购的二维码,而每个楼层进行分发时,只能一户开门接收,防止交叉感染。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这半夜忽如其来的隔离,让整栋楼的住户怨声载道,对孙燕一家是又气又恨。孙燕家的厕所玻璃上现在还有两个弹弓打出来的圆形孔,就是她被送回家没多久,不知被谁用弹弓弹碎的。
原本觉得离自己十分遥远的新闻故事,现在落到自己头上,就成了事故。孙燕一晚上没睡,搂着两个睡熟的儿子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孙燕就从新闻上听说吴城的机场、火车站等离汉通道关闭。吴城封城,从铁路局发布的数据显示,吴城“封城”的前一天,近30万人次通过铁路离开这座城市。
孙燕这才确切的意识到,这场疫情,正以洪流般的速度席卷全国,涌向那些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城市和人群。
而那一刻,一直处在混沌中的她,才想打电话通知韩谷雨和贾烈一家,让他们在家隔离。
这些事情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贾烈经历和担心的事,除了自己也发热之外,孙燕都经历过。
孙燕眼中腾起湿气,在群里给贾烈发了条语音:“你赶紧测体温,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和谷雨。你是小冬瓜的亲妈,我们是她的干妈,我们会管她的。只要有我儿子一口吃的,就不会缺小冬瓜的。”
孙燕的这句话让贾烈瞬间就泪目了。
韩谷雨也发了话:“贾烈你把心放肚子里。我没有孩子,小冬瓜就是我亲闺女,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把她拉扯大。你放心去测体温,别有什么负担,孩子有我呢。”
看完这些信息的贾烈忍不住哭起来,她不是个轻易掉泪的人。但此时她实在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当年高考的分数不低,是被调剂到这所名气一般的大学里的。刚来的时候因为心理落差,她还想过要回去重新参加高考,来年再考个985大学。但现在,她十分庆幸自己当年没有这么做。她感谢命运的安排,让她遇到了孙燕和韩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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