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南写完便条后,正准备打开后院的偏门,从小巷中走到大街上。可是他抬头一看,却发现林忆婻直接一跃而上,修长的身段犹如小鸟般灵活,跳到了墙上,然后沿着高墙一路飞奔。
他见此,略微迟疑一会儿,随即也忍不住,默默运转《神行八步》法门,腾转之间便来到高墙上。
再几个跳跃,来到东城区最高的角楼后,他居高临下将整个渭城琅琊交错的建筑尽收眼底,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畅快感。
用轻功赶路的感觉,貌似也挺不错的……
他有些理解高手们为什么总是飞檐走壁高来高去,换谁有这样的轻功,也不愿意再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赶路。
章南几个纵跃便赶上了不远处的林忆婻,然后跟在女捕头的背后,一路向府衙赶去。
两人刚刚抵达府衙大牢,一名捕快便匆匆迎了上来,神色紧张地对林忆婻说:“大小姐,两名犯人死了!”
“怎么回事,我临走前不是让你们对这两人严加看管,你们怎么办事的?”林忆婻一听此话,语气当即变得极为严厉,对捕快连声呵斥。
“按照您的吩咐,两名犯人身上所有可能藏毒的地方,都被我们搜查过了,以防对方畏罪自杀。可是,他们的死实在太……”捕快有些委屈,又有些恐惧,支支吾吾半天,只能对林忆婻说,“您还是亲自看一看!”
章南跟在女捕头的身后,沿着阴沉潮湿的廊道,走到府衙大牢的尽头。等他看到关押在里面的“大河二鬼”死状后,才明白为什么捕快的神情如此惊恐。
“大河二鬼”背靠在大牢的灰墙上,双目瞪着天花板,死不瞑目。他们双手分别放在自己的颈部,做出掐脖的举动,在他们的手掌下颈部,此时正有一道深红色的印痕浮现出来。
府衙的捕快都是极为老道的公门差人,为了避免两名犯人自尽,他们不但将大河二鬼扒光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过,还特意将两人分开关押。
可谁能想到,这两人竟然会活活将自己掐死。
章南看到这一幕时,心中感到万分恐怖,背后汗毛不由倒立起来。
“这是真正的修行者才能做到的吗?”
他此时有些头皮发麻。无论从这些天他对这个世界的初步认知,还是从原主遗留下的记忆,章南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方法来说服自己,才到底是怎样的恐惧,才能让一个人战胜自身求生欲望掐死自己。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原主一直苦苦追求的仙道力量,在悄无声息之间来到自己身边。
“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到了真正的修行者吗?他是为了那块黑色方碑而来的吗?”死亡的威胁突然而至,压迫得章南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冷静,不能着急。幕后的主使者既然没有直接对我出手,说明对方在顾忌某些东西,或者说对方受到某些限制,所以才不得不派遣‘大河二鬼’进行试探,此时事情败露,才着急杀人灭口。”他的大脑快速转动,迅速地缕清此事背后的思绪。
一旁的林忆婻面色也有些发白,她曾与不少悍匪恶贼交手过,即便在最危险的时候,她也未曾像此刻这么恐惧。
发生在“大河二鬼”身上的事情着实超乎她的见识,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部,手心尽是冷汗。
她转头看了一眼章南,却发现后者怔怔地望着两名死尸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你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人是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的,他们的死法有些像是中了巫蛊之术,被人操控心神,杀人灭口。”章南努力从自己在前世看过的各种恐怖悬疑故事、电影以及原主的记忆里,寻找能够被普通人所接受的解释,先暂时稳住林忆婻以及一旁战战兢兢的捕快们。
至于自己内心的猜测,他决定先不向林忆婻透露,毕竟在燕国境内,仙人们始终都是传说。
他深吸几口气,缓解了内心的恐惧后,盯着现场,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大河二鬼虽然死了,但并非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幕后指使者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大河二鬼灭口,却不直接杀死我和茵茵,说明他这种杀人方法是有限制的,至少不是随心所欲便能施展的。大河二鬼是在你找我的这段时间内死亡的,说明在对方的巫蛊之术实施的过程很有可能被你察觉,所以才特意挑你外出的时候动手。”
“我即将迈入二品境界,这也意味着对方的暗杀方法不可能当着二品武林高手的面瞒天过海。”
林忆婻并没有怀疑章南的说法。蜀国与燕国毗邻,两国交战数年,对于盛行于蜀国境内的巫蛊之术,她自然有所耳闻。所以经章南这么一提点,她很快反应过来。
章南所说的与她想到一处去了,这让她不由地高看一眼这个男人的思维敏捷程度。这种线索,就连府衙的老公人都要经过数年的经验才能分析出来。
“幕后指使者的杀人手段防不胜防,对方刚刚杀大河二鬼灭口,说明其此刻很有可能还隐藏在渭城中。这对你和茵茵来说是一个威胁,最近几天我就回你们隔壁的院子住,然后向知府大人请派十名捕快,对南二巷附近加强巡逻。”林忆婻微微沉吟,对章南说道。
“你返回隔壁居住即可,不需特意派捕快在南二街巡防,以免打草惊蛇。还是派他们搜索城内的可疑之人吧!”章南轻轻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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