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勾山,鸡鸣之时,第一缕日光藏于地表隐而不发,天地间灰蒙蒙的,不过却已经可以看清崎岖的山路。
顾慈躲在聚魂龛里,冷静的观察着外面。
一行五位修真者,皆都立足于山巅,衣服颜色四黑一白,脸上表情各异。
乌木支表面上面色不变,只不过,紧握的手掌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悸动。
杀人夺宝,本来就是这残酷的世界应该有的规矩。
黑衣隐隐带笑,目光流转中颇为不屑。
白书生轻抚羽扇。
木侠客偷偷放了个屁,蜡黄色的老脸不由一红,不过幸好天光不是多亮,没人能看清。
沈惊鸿眺望远方,手掌轻轻抚摸长剑,风度翩翩,用浊世佳公子这个词来形容正好。
五人中,也只有他一人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欣赏即将到来的美景,惬意的吹着风。
顾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沈惊鸿,确实是好面相。
天光又亮了一些,黑衣捏起手指掐算,笑道:“破晓之时,残天道人的墓穴便会出现,届时,四位兄弟切莫要跟紧我,若是没有钥匙就闯入墓穴中,即使是开脉强者也会死!”
白书生啧啧嘴,赞叹道:“不愧是天象境强者,即使是死后的墓穴布置,也远非我们这些散修能及。”
这句话里故意提到了散修,明显有着不同的意思。
“白兄所言甚是。”
沈惊鸿闻言,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这种杀开脉境的手段,不到天象,没有人敢去揣测啊。”
白书生“哈哈”大大笑道:“按照沈公子的风采,所谓天象,也只需百年吧。”
沈惊鸿摇摇头,“锃”的一声拔出秋水长剑,指着远处逐渐明亮的地表,轻声道:“我还差得远呢,天下龙虎并起,风雨齐聚,都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在几百年内问鼎天象。”
众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黑衣却突然出声打断道:“四位兄弟,天亮了。”
天亮了……
顾慈也跟着转过头。
远处,隐而不发的日光喷出地表,一轮火红的,巨大的太阳从遥远的山海间缓缓升起,拨开黑压压,灰蒙蒙的天空,将还没有散去的云雾染的一片通红。
“少爷!快看!月勾山红霞!”
月勾山腰部,一处适合观景的平台上,陈姓门客大声喊道,晃了晃半在梦中的赵惊云。
“霞光卷云,红日飞升,真是气派的好景色啊!”赵惊云揉了揉眼睛难掩震惊之色。
“怎么样少爷,这般气派的景色可否解开了心结?”陈姓门客呵呵一笑,问道。
“心结?”
赵惊云转过身,背对着红霞不解道:“两位叔叔一路上不断的问我心情怎么样,起初我以为两位叔叔是在担心我出门以后会不适应,可现在明显不是这样……我到底有什么心结?”
“少爷你在说什么?你当然是有心结的啊。”陈姓门客咧嘴一笑,缓缓解开了缠着白布的武器。
“陈叔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有贼人嘛?”赵惊云费解道,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铛铛!!
武器交击声从身后传来,赵惊云蓦然转身,只见崔姓门客不知何时解开了缠布,露出两把铁钩。
“少爷,这里没有贼。”
崔姓门客缓缓叹道:“这里只有你……赵惊云少爷积郁已久,在月勾山赏红霞时一跃而下,将未婚妻蓝如梦托付给大哥赵乾照顾,并自愿放弃家中事务。”
“什么?”
赵惊云心中一惊,瞬间想通了一切,指着两位门客骇然道:“你们与赵乾做局,想要提前将我干掉……我说为什么要来这月勾山。好啊!好狠的心啊赵乾!”
陈姓门客手握长刀,缓缓开口道:“惊云少爷,多说无益,亮出兵器吧,别说我们绝情,你要是杀了我们哥俩,自然可以回到赵家,若是不行,就怪自己学艺不精吧。”
赵惊云深吸一口气,缓缓解开了白布,眼下这种情况,他知道自己肯定走不了,与其等死,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斗。
他的武器也是一把刀,只不过材质和样式,都比陈姓门客的刀要好的很多。
多说无益,陈姓门客与崔姓门客一左一右发动进攻,两个人身经百战,配合起来亲密无间,姓陈的专攻上路,姓崔的专攻下路,瞬间就形成合围之势。
赵惊云的武艺本就不如两位门客,更何况还是两人同时出手,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直都在疲于招架。
铛铛铛铛!
凡人间的打斗充满了乐趣,兵刃碰撞发出打铁一样的声音,彼此之间都没有功法,纯靠肉体和招式互搏。
两位门客常年习武,再加上正值壮年,轻轻松松就将赵惊云给压制住,将其逼到了悬崖边上。
眼看差一步就要滚轮山崖,就在这时,赵惊云猛的怒吼一声,翻掌握住长刀,脚步迅速在地面上画圆,像条戏水的鱼,刀刃斩出一道涟漪。
噗呲!
刀很快,瞬间就突破了崔姓门客的防线,斩过他的腰间,带起一大段模糊的血肉。
崔姓门客晃晃脑袋,疼的连动几步,接着脚下一空,竟然一头栽进了悬崖里。
“不愧是家主的儿子,居然还掌握了刀技!”陈姓门客赞叹一声,正握长刀窜出,直取要害!
赵惊云刚想架住这一刀,就听平地里一声狮吼,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初出茅庐的赵惊云那经历过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慌了,握住长刀在身前乱甩,刀技什么的都忘到了脑后。
噗呲!
陈姓门客狠辣决绝,从赵惊云眼光的死角处斩出一刀,直接将赵惊云捅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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