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赟刚要下车,却被司机的一番话勾起了神经,他突然转身紧盯着这个看去四十来岁的师傅,他眼底尽显恐惧,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这么大的事自然人尽皆知,您何必大惊小怪的!”岳赟试探的说道。
谁知这司机拼命摇头,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这倒奇了,他都死了还怎样?岳赟轻笑两声,似乎不太相信。
“我跟你说啊……”司机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那天下午我正好拉了个客人去西郊,回来时,有些犯困,就停在路边打盹。这睡得正香呢,突然‘砰砰’几声,一辆车从对面‘嗖’就飞了过来!正撞前面那棵树!”司机说着伸出手怯怯地指了指前面一棵损毁严重的大树,“对,就是这棵,当时离我最多不过20米,都快撞断了!这给我吓得,幸好没撞我车,缓了半天神儿才缓过来。我就想下车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还没开门,又听见一声枪响,就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车前!”
“您怎么确定是枪?”官云月屏住呼吸,缓缓地问道。
“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响,感觉不是很好,我就没敢前,躲在车里大气儿都不敢喘。谁知后来又听到两声枪响,不一会儿来了一堆公车,还有救护车和消防车。对着这车一通狂拆,从车后座抬下俩人,一男一女,男的血肉模糊的,放担架抬走了,女的嘛,我一看……天哪,脑门有一大洞,那不是枪眼儿是什么啊!”司机说着说着浑身哆嗦起来,显然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受惊不已。
“那您看清楚是谁开的枪吗?”岳赟声音微颤,他尽力保持镇定,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那看不清,那人一直低着头,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还好他没看见我……”司机摆摆手,似乎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后来呢?”岳赟追问道。
“后来……又抬下一男的,也受了伤,放担架抬走了,随后这里就被刑探封锁了,我怕他们发现我,赶紧钻到后座下,一直到晚才开走!第二天看新闻,才知道车里三个人,一死两伤,死的是名女官长。哎……怪可惜的,那照片还挺漂亮!”司机叹了口气,略感惋惜。
“好了,谢谢您。”岳赟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微微颔首,开门下了车。
“哎……年轻人……”司机刚要说什么,岳赟摆摆手,他见劝不回来只好作罢,开车离开了。后视镜里,司机看着立在原地的年轻人,眉眼弯成了一道弧线。
这儿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段,白天都很少有车,更别提夜里。高速的路灯恍恍惚惚,辅路则漆黑一片。岳赟打开手机的手电,径直朝那棵树走过去。
一周了,事故现场解除了封锁,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已消失。
突然,树底下,黑乎乎的一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手电光扫过去,他发现,那是一堆刚烧完了纸屑。
“这些是什么?”
岳赟捡起一根树枝在纸屑翻了翻,碎屑中还有没烧完的部分。他将残纸小心剥离出来,面隐约有几个文字:
“云处……信……”
突然想到昨夜是官云月的头七,直觉告诉他,这也许是有人特意烧给她的,会是谁呢?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岳赟想着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小心将这残纸装进包装盒里收好。夏夜总是那么短暂,眼见东方渐渐露白,他应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刑署门口,小岸已等候多时,眼见岳赟走过来,心事重重,会心一笑,迎了去。
“这一宿感觉如何?”
“要不你跟包拯说一声,让我还阳得了,我还是喜欢能呼吸的感觉!”岳赟撇嘴一笑,说道。
“那多麻烦,直接把你扔进彼岸花丛,待彼岸花吸收了你,我每次来阳世时,就等同于带你,岂不更好!”小岸托着下巴调侃道。
官云月瞪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刑署。
一周不见,这里毫无变化,门口的老官役还是逮谁跟谁敬礼;传达室的年轻姑娘分发着各科室的信件;楼道里,保洁阿姨仍旧不放过任何死角,墙皮都擦破了也不停下;刑探队各个睡眼稀松,想必又为什么案子彻夜难眠。这一切对岳赟来说,却像隔了一个世纪,既熟悉又陌生。
刑探处官长办公室的新主人还没到岗,那原来是官云月的房间,此刻大门紧闭,略显孤寂。小岸交代他直接到案情分析室,“11.21调查组”就设在那里。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里面似乎正在开会,正在讲话的是副处官蒋松,不只是何原因,他俩从前不是很撘,兴许是蒋松一把年纪了却要听命于她这么年轻的处官,心中多少有些不服吧。没有了官云月的光环压迫,此刻的蒋松神情自若,言语坦然,他西装革履,仪表干净,一副自信爆棚的模样,岳赟不禁苦笑,他之前或许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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