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人胃疼,付月生和刘静坐在冉雨濛和付恒一对面。付月生黑着脸,刘静也不是很高兴,做了一桌子的肉,全是给付恒一备着的,可惜付恒一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几乎没动筷子。冉雨濛小心地看着对面两个人的脸色说话,付恒一就最见不得她这幅畏手畏脚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忍得肺里冒泡。没有了付盛炎这个气氛调节剂,饭桌都赶上谈判桌了。
付月生还没下饭桌就点上了烟,刘静嘀咕了一句,他冷着脸说,“吃你的饭少说话!”
冉雨濛对烟味儿很敏感,轻轻咳嗽了两声。付恒一不禁说,“爸,想抽烟去阳台吧,一屋子人呢。”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付月生就火大,“我在我家抽烟你还管的宽了。”
付恒一本来就不爽,头晕恶心心情差,被付月生凶了一句,他也忍不住了,“您不知道香烟是什么做的吗?香烟的成分里有尿液里的尿素和沥青,你那不是抽烟,是舔着柏油马路上的尿。”
“啪!”付月生摔了筷子,“再说一遍!”
冉雨濛和刘静都一个激灵。冉雨濛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付恒一,刘静低头去捡筷子,正好看到,心里也是一阵别扭。
付恒一推开椅子先离了席,冉雨濛怕他夺门就走,跟上去拉住他,小声劝慰,“你冷静点儿。”
硬是压着他坐在沙发上,付恒一端着茶几上的凉水咕嘟咕嘟喝。
“我给你到点儿热的,你不能这么喝凉水,”冉雨濛压低声音,“你还发烧着呢!”
付月生觉得自己就要七窍生烟了,刘静深深叹息,多少年了,这父子俩,两句话说不上就剑拔弩张。冉雨濛不在的这几年倒还缓和了些,只要有冉雨濛在,这俩人根本无法和平共处。
付月生弄出很大的声响去了阳台。
付恒一又开始发烧,眼底渐渐浮现血丝,冉雨濛挨着他坐着,感到一股热气,她包里带着退烧药,看刘静收拾碗筷去厨房,赶紧拿给付恒一吃了。
“我去帮大姨洗碗,弄完咱们就走,你歇一会儿。”她说完认真看着付恒一,生怕他再耍脾气。
付恒一这会儿也没那个精力了,乖顺地点点头。
冉雨濛去了厨房,抢着把洗碗刷锅,让刘静歇着,劝劝大姨夫。刘静才不愿意跟倔老头说话,她坐到付恒一身边,一眼就觉得儿子不对劲儿。
付恒一发烧有个特征,耳朵会很红,从小到大,刘静只要看到他耳朵不正常的红了,肯定就是病了。
她伸手往付恒一脑门上贴,付恒一警觉地往后躲,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发烧了?”
“没有。”
刘静深深地看着付恒一,“你去墓园了?”
“没有。”
沉默。
刘静立刻大声喊冉雨濛,“濛濛!”
付恒一拉住刘静的手,“妈,别喊,我去了,没上去,就在下面等着的。”
付恒一的手心温度很高,烫的刘静心惊。
“大姨,”冉雨濛挂着两手水珠过来,“叫我?”
刘静和付恒一同时抬头看她,两个人表情都不太好。
“你哥哥发烧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刘静先开了口。
冉雨濛眼神乱了一下,“嗯,中午,我们从苏老师家吃饭回来的时候。”
付恒一不在意地笑着说,“多大点儿事儿,妈,就是普通感冒,我都去诊所看过了,药也开了。”
刘静却很凝重,“去里屋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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