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利哽咽的吸了吸鼻子,拉着何季贞在桌子前坐下,急切的关心道,
“你离开家后都去哪儿了?爹都派人找到了县里,却没发现你的踪迹。当时你还只是个半大小子,又是大冷天,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怎么那么傻,也不知道偷偷回家看一眼,不然你也不用这么多年不敢回家。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何叔利劈里啪啦一大堆问题砸下来,何季贞只是沉默的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一滴眼泪突然掉在桌子上,啪嗒一声,像炸响了一颗雷般响亮。
何季贞立马抬起袖子抹了把眼睛。
“三姐,从回来到现在半个月,你是第一个问我过得好不好的人。”
何叔利闻言,心抽了一下。
人生最重要、最美好的成长阶段本应在家人的温情陪伴中度过,他却只能孤零零的漂流在外。
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看着他轻微耸动的肩膀,何叔利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你受委屈了,欢迎回家。”
“我以为你会骂我。”
何叔利不解的失笑,“骂你做什么?”
何季贞不敢看她,低着脑袋闷声道,“他们肯定和你告状了。我把家分了,把他们赶到了跨院,还占了老头子的正屋。”
何叔利乐的哈哈笑起来,明媚的笑容像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温暖灿烂。
阴雨过去,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大晴天。
“原来你是光长个子,实际还是个孩子。怎么,怕被告状挨骂?”
“我不想惹你生气。”
何季贞用那英武的脸说这话,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可爱。
这些日子在何家人面前的霸气凶狠,到了何叔利面前瞬间荡然无存。
“你是爹的儿子,本就是何家的一份子,你得了应得的那一份,并没有错。只要问心无愧,就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要怀疑自己。不过小梦还是个孩子,有什么恩怨也不该迁怒在一个无辜人身上。”
“小梦,谁呀?”何季贞问道。
“跨院孙大夫的孙女,因为小时候受过刺激不能说话。”
“孙大夫有孙女吗?”
何叔利沉默了一会,扬起嘴角笑了笑,笑容带着一丝神秘,“我知道了。”
大房二房重新回到了主院,士兵们将东西屋原封不动的收拾好,退到了宅子外面,没有命令不再踏进宅子一步。
老太爷躺在正屋的床上,老泪纵横,拉着何叔利的手久久不放,浑浊的泪水又浸湿了枕巾。
“叔利,我们这个家散了,到了地下我要怎么和老祖宗交代啊。”
何叔利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宽慰的道,“爹,只是分了家,大家依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您就别多想了,养好身体要紧。四弟回来了,以前亏欠他的我们以后慢慢给他弥补回来。”
“就是他这个不孝子,把好好的一个家弄得四分五裂。”
老太爷激动得咳嗽起来,何叔利替他顺着气,无奈得轻叹一声。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也是这个家得一份子。这些年他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您也要心疼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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