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私塾里学的东西太单一了,缺乏全面性,可以再请个新老师增加些新课程,像科学、地理、手工。”
何令珍想到方才听私塾的同学背之乎者也,内容翻来覆去就是《千字文》《百家姓》《诗经》等几本书。
他从小听到大,就没换过。
老太爷沉默不答,继续瞧着工人们干活,对他的提意不以为然。
何令珍来了劲,一直追问他,一副非要征求个结果的样子。
“你觉得爷爷小气不愿花钱请新老师?”
何令珍摇摇头,“一个老师的工资对我们家还不算什么,不是这个原因。”
风有些凉,刮起崖壁上的核桃树枝轻摇乱颤。
老太爷将帽子往下拉了拉,紧了紧领口,不让风灌进去。
“私塾就那么点学生,福先生一个人就够了,请什么新老师。”
“新老师可以教新课程,同学们可以学到更多知识。”
“他们想学那么多知识吗?”
老太爷浑浊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看私塾里有几个学生连续五年都来上课?三四岁送来,长到六七岁有了点劳动力就留在家里干活,有的孩子农闲时还能来听两节课,有的孩子一天学都没上过。我开私塾不过想让他们识字、明理,不至于当个睁眼瞎,再多的书就读不起了。”
老太爷拍了拍他弱小的肩膀,“这就是现实。别多想了,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长,即便已是阳春三月,晚上依旧冷的让人受不了,被子不减反增,灌了两个汤婆子才把被窝热起来。
吴梦脱了外衣缩进暖烘烘的被子里,舒服的将被子拥紧些,正准备吹灯睡觉,却听院子里传来敲门声。
声音很小,若不是夜深人静怕都很难听到。
吴梦重新披上外衣去开门,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的油灯,不敢胡看乱瞟。
敲门的声音犹豫、忐忑,断断续续的。
吴梦深吐口气,小心的推开门,门外是张熟识的脸,私塾的女学生梅子。
梅子只穿了件单薄的夹衣,袄子都没穿,哆哆嗦嗦的蜷在门口,嘴唇都冻得发白了。
吴梦赶忙将她带回房间,把塞了汤婆子的被窝让给她,找来纸笔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梅子一个劲哭,哭的眼泪都干涸了,眼睛也红成了兔眼。
梅子父母给她说了亲事,要把她嫁给一个跛脚的残废,她不愿意,就被她爹打了一顿,半夜偷跑了出来。
吴梦不知该怎么办,摇响铃铛把孙大夫叫来了。
孙大夫听了之后只是让梅子先在这住一晚,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第二日天刚亮,吴梦就起床烧水、煮饭、喂鸡,还特意切了腊肉,炕了腊肉馍馍。
等肉糜粥的香味飘满院子时,孙大夫和梅子刚好起来了。
三人在饭桌前坐下吃早饭,沉默无言。
吴梦是不会说话,孙大夫是不爱说话,梅子则是心情沉重的不知说什么。
何令姗蹦蹦跳跳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粉红的身影从角门跑出来,乐呵呵的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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