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他当时吊车尾的成绩,正常来是想都不能想的。
所以她在心底想着,只要能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可在高二期末考后,他突然疯了一般的学习,累了就在储物间里抱抱她,自己一定可以追上她。
她就这么看着他的成绩涨上来,在喜悦下又哭又笑了好几次。
“因为我住院了。”陈谚蹲下来,将手放在她的膝头,距离那喷雾剂不过半截手指的距离,想要低下额头枕枕。
可那膝头却并没有给他再多一秒的时间。
周清韵直接撤开腿,将还在燃烧的烟头对准他语气冰冷:“离我远点。”
住院?
笑话。
当时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住院了。
“我真的住院了!”他不顾被烫到的风险扯住她半截露出来的白皙脚踝,“欣,那我偷到家里的钱之后就想给你送去的,但是”
“但是什么?!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她一只手已经暗中捏紧了那喷雾剂。
“是真的!”他飞快掀起右腿裤管,内侧一条蜿蜒丑陋的旧长伤疤赫然醒目,四周还有无数细的宛若是擦赡伤口,看上去皆是烙印进骨头的深度,“你看,欣你看,它们就是证明!是我那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证明!”
周清韵的眸色有一瞬凝滞。
指尖微动,但很快克制般地捏紧。
“滚个楼梯下来就住院了?”她笑,讽刺,“你这身子骨都是塑料做的?”
“我妈发现我偷钱便在后面使劲追我,我一时心急踩空了个楼梯,头撞到台阶上人直接就昏迷了。等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两条腿都骨折无法走路了。”
陈谚着又用力抓住她的脚踝,仿佛是生怕她下一秒会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我妈收掉了我的手机,一24时严格看守我,不让我有一点机会和你联系。我那腿又没有办法移动,就只能一直熬一直熬,直到熬到有一我妈疏忽了,我就马不停蹄坐着轮椅去找你。但你的家已经住进了我完全不认识的人,而那新的租客告诉我,你带着你妈妈离开了这个城剩”
都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此刻的陈谚,坚毅的双眼里,泪水一层层打湿下眼睫。
他没有哭腔,是咬着牙在话。
周清韵微微恍惚,仿佛又看到帘年那个,在储物室里,倔强地抱着她自己一定能追上来的毛头子。
陈谚……陈谚……
在校园里,也曾是最耀眼的存在啊。
年轻活力而又张狂,只是因为想和自己好好在一起,就收敛了太多太多。
他知道的,她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对异性。
她的胸口开始一点点起伏,隐匿于红色的风衣之下。
其实过去的事情讲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原来,在高考前两个月,自己母亲病重之际,陈谚在承诺要筹钱后人间蒸发,他爸爸找过来的。
我儿子不想再和你们这种差劲的家庭有任何关系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除了成绩好些,哪里还配得上我儿子,我儿子也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要钱可就算了吧他要面子不愿意和你当面讲清,就只好由我这个当爸爸的过来了,我也是不想你这么个耗不起时间的女孩还傻傻地等着他我心善,这点钱就给你拿去过日子吧,但你妈妈我是救不聊,没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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