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你已经说过了,”她直接打断她的话,“但我也观察过其他配角的妆面,她们的眉毛都没这么细挑,还有你给白小姐打的腮红和口红,也都比她们的浓不少。”
黎曼脸上显出一丝被抓包的紧张,但很快掩饰起来,“你又不是专业的,你懂个什么。”
时轶一侧直眉高高挑起,语气不羁而劲冲:“我不是专业的就不懂了?黎姐姐,你当我的眼睛是摆设还是近视一千度?”
“还是那句话,非专业人士我劝你就不要随便对我评头论足。”黎曼自持在这剧组外爬滚打了数年,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便又硬生生地怼了回去。
“行啊,那我去找个女配角来,让大家都看看她的妆容和白小姐的妆容是不是一模一样。”时轶懒得跟她胡搅蛮缠,屁股就要离开座位。
“那你去找呗。”黎曼扔下手中的化妆刷,从容不迫地吹了下指端上的少许散粉。
“时轶,”白姝突然开口,“就这样吧。”
她握住门把的手一停,偏头看白姝,“就这样?”
白姝垂眸,眼线细长竟勾了些妖气,“今天这场戏本来也是要往坏了演。”
“你这角色只是被别人骗了才误会了女主,又不是真的变坏了,”时轶将门把往下沉沉一按,又任由它自行跳起在空中发出粗糙难听的弹簧声,“而且,你刚才不就是觉得这个妆容不适合才闹脾气的吗?现在怎么”
“我都不计较了你还在这磨叽什么啊!”白姝别过头,小细跟在地上锵出恼意,“黎曼你来给我化完吧。”
时轶眼眦微收,审视过去。
却见白姝眼神躲闪,耳根轻微颤抖。
而这些微表情,都能看出她所言不过是在撒谎。
说不计较了,那一定是假的。
不过,她为什么那么抗拒自己去帮她找证据呢?
左思右想,时轶心里有想法开始隐隐成形。
白姝一个人窝在化妆间闹,外面的导演和工作人员都不会专门过来伤了表面和气。
但一旦自己找了女配角过来,兴师动众之下未必不会引来很多人前来围观,而到那个时候,要是他们都站在了黎曼这一边,那白姝心里的自卑感就会更上一层台阶。
所以……白姝其实是在怕,怕这小事被闹大后,又要直击一次人心险恶。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才成年不久的孩子。
小性子是有的,但是胆子不够。
一旦被反欺,就会满身狼狈。
“砰!”时轶使力关上方才小开的门,几步跨到白姝旁边,也不说话,咔咔就倒了卸妆水在棉巾上,然后抹上白姝那已经完成了八成妆面的脸。
黎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成果在一瞬间付之东流,声音一下就尖了:“时轶你有病啊!”
时轶闻言,纵身箍住她的手腕拽到白姝旁边,眸光冰冷,“这下你又得重化了。”
黎曼能感觉到剧烈的疼意从腕部如同电流一下蹿进她的心脏,当即就要发火。
耳畔却随即接收到了这男人俯身渡来的悄声,如棒槌落鼓面后的余震波得她浑身一栗:“我从来不揍女人,可也不保证就一定不揍。”
她忽然就没了逞凶的气势。
时轶跟外面的工作人员的关系都很好,女的都是姐姐妹妹的叫,男的都是以拜把子的形式混在一起玩。
所以要是这男人真偷摸着揍了自己,说出去可能也不会有人信。
他们那里会觉得,时轶都被白姝折腾成这样了,还会如此护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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