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穿胸,你说怎么了……阿颜,你差点就没命了。”谢怀章提起这个仍然心有余悸,他紧紧握着容辞的手:“若不是运气好,现在咱们已经是阴阳两隔,你让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容辞睁着眼仍有些虚弱,但心情并不坏,她忍着痛露出一个微笑来:“我不挨这一下,难道要圆圆来吗?你这个当父皇的,真是……”
谢怀章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这次是我的疏忽,害的你们经历这样的事。”
说实话,要是这次是儿子出了事,容辞说不定真的要怪他,可现在孩子没事,只是自己吃了点苦头罢了,她反倒是心疼谢怀章辛苦。
容辞摇了摇头,摸了摸他脸上冒出的胡茬,之前他那般注重仪表,脸上总是干干净净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变得这样狼狈:“你没休息么?”
谢怀章将她的手贴在脸上,“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睡得着。”
他追查太子遇刺的事又要处理京中传来的政务,更重要的是只要容辞一天没醒,谢怀章就一天放不下心,眼睛阖上也睡不着,干脆将奏折等物搬到她床边,一边处理政事一边守着她,晚上困了就在旁边眯一会儿,容辞迟迟不醒,他已经急的两三天没睡着觉了,这才显得这样疲倦。
之前等容辞拔完箭止住血之后他才有心情处理别的,外头的一众人被围到大半夜才被皇帝想起来,传了口谕让他们安安分分待在自家营帐里,包括随行的下人在内,没有皇帝亲自许可,一步也不能踏出帐子半步,所有人都被软禁了起来,而靺狄的人就通知苍科来处置。
行刺的的人其实很快就被抓住了,只是他在射完那一箭之后干脆的自刎而死,被人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这人姓耿名全,京城人士,是五军营左军中的一个七品小官,他家有老母妻儿,还有兄弟三人,虽然不是高门大族,也有名有姓,并非来历不明之人,一查到此人身份,刑部的人立即将他的家人、亲戚、朋友甚至说过话的人统统收押起来审问,可目前还没审出任何东西,上了刑之后也只是为了减轻痛苦胡乱攀咬,没有一句是真的。
负责调查的人觉得很棘手,偏偏皇帝因为容辞的身体心情一天比一天差,京城连带猎场中的人都人心惶惶,拼命想查出了三五道来,却迟迟没有进展。
谢怀章的怒意确实已经升到了,容辞和圆圆是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他们的安全是他的一块逆鳞,现在有人趁他不在出手这般狠辣险些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这叫他怎么能不怒,估计若今天再没有进展,他就要失去耐心,先处置一批人再说了。
可容辞却在此时苏醒,谢怀章的心情一下子暴雨转晴,也不再满脑子想着怎么杀人泄愤了。
他将这几天的事大致跟容辞说了一遍,“苍基在圆圆之前也被刺杀了一次,我就是因为这事才提前离席的,两国的继承人在相隔这么短的时间内相继遇刺,未免也太巧了。”
容辞忍着痛艰难道:“莫不是……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是肯定的,不过谁调我出去却不一定,我看苍科的样子不像是知情,苍基王子受的伤也不轻。”
“苍基王子……不是靺狄王的独子罢?”
谢怀章知道容辞在怀疑什么,他摇摇头:“确实不是,但他确实王妃唯一的孩子,苍科对他的疼爱绝非一般庶子可比,我看他心疼苍基的表情,与我看圆圆也差不了多少,这样的真情流露若说是演出来的,那这靺狄王便真是个天纵奇才了。”
他见容辞神情仍旧不安,便保证道:“这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已经调了刑部和大理寺轮番审问,严刑之下,捉住幕后黑手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容辞也没有心软求情的意思,当时要不是她本能的觉得不对,执意跟在圆圆身后,那一箭射过来,儿子能躲过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孩童的身子那样脆弱,一旦中箭想要救回来就太难了,当时若再晚一步,现在就是她想替孩子去死都来不及了。
这样一个连三岁的孩子都能下手的凶手,让容辞去同情他的父母妻儿实在是强人所难,要是圆圆当时……那个耿全的亲人难不成还能来同情她这个作母亲的吗?
“二哥,一定要找到幕后的人。”她看着谢怀章道:“一想到这样一个人留在世上时时刻刻盯着圆圆,我就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我正是这样想的。”
谢怀章轻轻替她揉着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变得僵硬的后颈,之后将她的头慢慢移到自己腿上:“伤口还疼吗?”
自然很痛,容辞现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每一下心跳都震动的胸腔要被撕裂似的,但她还是微微摆了摆手:“我没事……”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整个人都僵住了:“我这是在哪儿?不会是在御帐吧?”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谢怀章的手顿了顿,随即道:“这是圆圆的住处,你受伤后陆知远他们把你送过来的。”
容辞放松了下来,见谢怀章神情有些微妙,似是不悦,便解释道:“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节外生枝,我们……对了,顾宗霖没来过吧?”
谢怀章心里更加不高兴,他淡淡道:“他来做什么,一介臣子那么多公事不做,难不成要守着太子的营帐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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