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见到姜绾之前,裴柯没有什么睡意,等到在驿站里见到姜绾之后,裴柯感觉心头缺的那一个小角瞬间被补上了,心头那股挥散不去的隐隐沉闷一扫而光,多了些说不出来的喜悦。
听到她久违的那声“裴大哥”,裴柯既心疼,又心生自责怜惜,看到姜绾那苍白的面色,可以想象到她吃了多少苦,这一切都是因着自己。
若是姜绾落在五三那群人手里出了什么意外,后悔也来不及,想到这儿,裴柯心里一阵后怕,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她。
一夜过去,雨势停歇,一楼大堂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和其他的动静,在驿站歇息的客人开始收拾东西离去。
被这些声音吵醒,姜绾缓缓睁开双眸,伸了个懒腰,自从被五三那群人绑走,她已经很久没有放松的睡个好觉了。
姜绾刚刚洗漱过后,裴柯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递给她,“这是我让店小二弄来的衣裙,都是新的,还有一些贴身的衣服和珠钗,方便你有个替换。待会下楼用过膳,咱们就出发。”
裴柯解释道:“此处距离开封不过两三日的路程,我本打算将你送往南阳,然唯恐再次遇到五三那群人的同伙,他们是三皇子安插在南阳城的,人手不少,正在分批从南阳城撤退。”
“是以,只得让你跟着我一道去开封,等到了开封,便安全了,你可愿意?”
姜绾点头应下,“再过不久就是陛下的万寿节,我父亲母亲也要从南阳去开封,我现在先去到开封,去见一见姐姐和外祖父等人,到时候父亲母亲来开封和我汇合就好。待会儿我写封信送往南阳,向父亲母亲报个平安。”
裴柯又道:“好,走吧,下去吃点东西,你这几天瘦了许多,好好补一补。”
听到这话,姜绾俏皮的摸着肚子,“听裴大哥的话,我可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今个一定要多吃点。”
到了大堂时,姜绾刚刚坐下,赵时瞪大眼睛盯着姜绾看了一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很好看的姑娘,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非常干净清纯。
赶忙咽下口中的馒头,然后冲着裴柯挤眉弄眼,“裴柯,你小子可以啊,原来你之前养伤是在姜小姐那里养伤的。”
裴柯恍若没有听到他这番似的,将姜绾介绍给其他几个同伴,“这是南阳侯的爱女,之前被三皇子手下的人绑了,这次她跟着咱们一起去开封。”
裴柯又向姜绾介绍了其他三位同伴。
姜绾带着笑,一个个称呼了一声。
“这感情好,一路上有姜小姐这样的女郎作陪,赶路也会多一些滋味的。”油嘴滑舌的赵时打趣道,冲姜绾释放着善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裴柯的同伴给人的感觉还不错,不过一顿饭时间,姜绾便少了最初的拘谨。
姜娆最近两日总是有种莫名的心慌的感觉,心头好像坠了什么东西似的,她担忧在南阳的姜侯爷等人出什么意外,今个正好赶上晏安休沐,便跟着晏安一道去寺庙祈福。
寺庙坐落在半山腰,一阶阶石阶蜿蜒而上,两旁有几道粗铁锁,两侧是高耸的松柏,怪石嶙峋,青葱翠蔓。
山路并不好走,姜娆今日特意没有穿以往那些好看却繁琐的罗裙,选了一件修身的收腰素色襦裙,以便爬山路。
虽这襦裙不算太庄重华贵,可穿在姜娆身上,愈发显得她如出水芙蓉,在寂寥的深秋之中愈发显得明媚。
虽是深秋,呼进鼻息间的空气冷凉,就连衣服也加厚了几分,可等爬到半山腰处的寺庙时,姜娆只觉得神清气爽。
空山新雨后,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清新的泥土气息争先恐后、源源不断的进入琼鼻之中,自然又安静,姜娆整个身子骨都松散了许多。
她眺望着两旁的山,不算高的山由盛夏的葱绿变成深秋的枯黄,干秃秃的枝干上面没有多少枝叶,一眼望过去,没有什么阻挡,所有景致尽收眼底。
在这半山腰之中,眺望过去,一览无余,近处的山,远处的树,再远处的村庄,以及更加蔚蓝的天空,心头一切的不开心都可以抛到脑后,让人全身心的沉浸在这自然舒适的环境之中。
姜娆深吸一口气,呼出胸中的沉郁,“若是有机会,真想多去些地方,看看这大好河山。”
这世道对女子限制颇多,不少女郎一辈子便是只待在一个地方,生儿育女,忙忙碌碌一辈子,从不曾去过其他地方。
晏安与她并肩,看着姜娆姣好面上的期冀,他将姜绾的素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中,“等以后咱们两个老了,儿孙也大了,我辞了官,便带着你去游山玩水,娆儿想去哪个地方,我便陪着你去。”
山风将晏安这一番话吹进姜娆的耳畔,姜娆笑吟吟看着他,晶莹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灵动的光,故意出声打趣,“表哥比我年长三岁,到时候表哥老了,身子骨也不利索了,表哥还能陪着我一道爬山涉水吗?”
“又在开表哥的玩笑!”晏安使坏的捏了捏姜娆春笋般的指尖,佯装委屈的叹了口气,“娆儿可是嫌弃表哥年纪大了?”
“哪有?我才不会嫌弃表哥呢!表哥你这么好,这么俊,即便老了,肯定也是最最俊朗的小老头,老当益壮。”姜娆笑着道。
“有娆儿这样的未婚妻,即便表哥年龄大了,也要陪在你身边,你想去哪里,我就陪着你去哪里。免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以后抛弃了表哥,那这样表哥哭都没地方哭!”晏安轻轻捏了捏姜娆的侧脸。
他决定回去以后更加要好好锻炼身体,这样等以后老了也不至于身子骨不硬朗,他要长长久久的陪在姜娆身边。
“呀!”姜娆长睫翘动,她俏皮的点了点侧脸,娇娇的道了一句,“表哥,肯定有红印子啦!”
看着姜娆眸中狡黠的光,哪怕知道姜娆是在开玩笑,晏安还是乐意陪她说下去。
他眉眼含笑,“是表哥不对。”
姜娆眸子盈满笑意,点着自己的侧脸笑看着晏安,“表哥亲一下就没事啦。”
表妹总是会给他出乎意料的回答,听到这话,晏安眼底笑意越发浓烈,倾身凑近姜娆的侧颊,蜻蜓点水般离去。
他意犹未尽,又靠近姜娆的唇。
柔软又甜美,宛若春花竞相争妍斗艳、百花齐放般,这滋味颇是美妙。
两人的睫毛都很长,姜娆和晏安的长睫触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晏安主导着,柔和中又不乏强势,热烈又有温柔,缱绻缠绵的一个吻。
姜娆呼吸间尽是晏安身上松柏的清香,她可以感受到晏安心跳的很快。
郎君紧紧包围着她,强势的采撷,占据着她的心神。
只亲的她身子骨都是软绵绵的,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山风吹起二人的衣袂,郎君和女郎衣袂随风飘荡。
等分开的时候,姜娆两靥绯红似霞,一双眸子水润润的,含着秋波,朱唇也愈发水润,娇美似醉酒海棠。
这样娇媚又灵秀的姜娆,当真是媚色撩人。
姜娆嗔看晏安一眼,“旁边就是佛门重地,当真是罪过罪过。”
晏安朗润出声,陪着姜娆朝寺庙走去,“佛祖知道表妹是个仁善的好姑娘,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
姜娆笑着摇摇头,“情人眼里出西施,表哥将我当成宝,整日说些好听的话,来讨我欢心。”
晏安唇角挂着慵懒的笑,“表妹可是冤枉我了,我心悦你,自然因为你是个好姑娘,你就是我眼中的珠宝,说这些话更是出自真心。”
听到这话,姜娆唇角噙笑,二表哥好听的话一箩筐,不过,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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