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嗡！

张悦悦听到这话，瞬间睁大眼睛，整个脸瞬间变的没有血色。

她怎么……怎么会知道的？

张悦悦有些怀疑人生了，这事情那么隐秘，秦玲玲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是怎么知道，她知道乔菊和舅妈是亲母女的关系？秦玲玲究竟是谁？

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秦玲玲已经脚步匆匆的朝着后院老爷子方向走去。

“爷爷……”

看她那么久才回来，章老爷子还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了？”

“哦，刚才遇到了张悦悦同志呢。”

她正说着，一脸凝重的张悦悦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见老爷子看过来，刚才还一脸煞白的张悦悦，瞬间恢复了笑容，朝着后院两个老人喊道：“外公，外婆。”

见是张悦悦，女儿夫家的外甥女，老爷子笑着应着一声，“是悦悦啊？怎么有空过来啊？”

听着老爷子疏离的打招呼，张悦悦心越发的沉。

她应道：“刚好来省城表演，抽了空过来看看你们。”

老爷子说：“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这大老远跑过来，也累人。”

老太太也附和着一句，“是啊，老头子说的对，你忙的话，也不用过来的。”

两个老人同时拒绝，张悦悦知道他们这是在疏远她了。

心里虽然不悦，可脸上笑容却要继续保持。

她笑着说道：“没关系，表演的地方距离这边不远，我就来看看你们，跟你们说说话。”

老爷子欣慰的点头道：“你有心了。”

因为张悦悦在，这本该和乐的气氛，倒是发生了改变，有些尴尬。

秦玲玲看着张悦悦那张如花的笑脸，暗自想着，她心里应该在骂人吧，可表情却还要装的孝顺听话，可真不容易的。

如果不是看过原文，知道张悦悦表里不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得到章家人的好感，恐怕她也要被张悦悦给骗了。

有张悦悦在，这气氛怪的许多，但是还是能聊的下去的。

说到底，这张悦悦也是个人精，就算知道两个老人有意疏远她，亲近乔菊，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在乔菊没认回来的时候，也没少陪伴两个老人，就算他们再怎么想把疼爱给多一点乔菊，也不能放任她这个曾经陪伴过许多的孩子不管。

有张悦悦在，秦玲玲话倒是少了，只认真的看着老爷子修剪下一个盆景，偶尔在老爷子剪叶子的时候，才会提出一两句疑问，而老爷子最爱这种不懂就问，问的还是他的哀嚎的事情，说起来是头头是道，仿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等轮到了伺候兰花的时候，秦玲玲更好奇了，指着已经盛开了的兰花，狐疑问道：“爷爷，你这兰花怎么养的那么好的呢？我家的野兰花，我养不好，总感觉开花不容易，明明在山里的时候，挺会开花的。”

老爷子笑道：“这兰花其实也很好养的，肯定是你办法不对了，所以把花苞消了，这兰花别看它要水，但是不能泡水，不能干了也不能过湿气了，一定要把控这个度，每种植物喜水程度都不一样，有些就算是泡水里都没事，有些是不浇水干巴巴的也死不了，就要看你自个儿把控了。”

“爷爷，我懂了。”

秦玲玲又捡了些简单的问题询问，虽然她也爱种花花草草，但是也是一知半解，有些懂，有些不懂，而她也的确很喜欢养花花草草，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她的阳台也是种着各类的花草。

她不爱养小动物，也许是因为他们会跑会跳，自己工作忙，怕照顾不过来，但是花花草草却不同，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过了，浇水施肥了，到晚上再晚回来也不担心它渴了饿了。

看着秦玲玲这虚心请教的样子，章老爷子更喜欢这个刚认的孙女。

老人家现在年纪大了，身体没那么好，也不能干点别的事情，每天也就是养养花，遛遛鸟什么的，别人看着日子清闲，但是如果做这些事情没有人欣赏懂得，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所以秦玲玲突然和老人有话题，能不让老爷子高兴吗？

张悦悦就站在边上，听着两人的谈话，自己却一句话也插不上来。

她看着那些花花草草，一点都看不懂，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好看的，最多也就开出的鲜艳花朵能吸引人一些，但是老爷子养的都是绿植，就算有开花的，都是小朵小朵的。

等两人聊了半天，章老爷子才想起了身旁“虚心听教”而没有说话的张悦悦。

他笑着对她说道：“对了，悦悦啊，跟你说件喜事，我认了玲玲这孩子当孙女了，以后你们也算是姐妹了，还有小菊，小菊啊，你过来……”

乔菊“诶”了一声，连忙上前。

只见张悦悦的脸色却瞬间而变。

她怔了怔，才不敢置信的问道：“外公，你说你认了秦玲玲做孙女？”

“是啊。”老爷子脸上的喜悦就没听过，“以后你们三个也算是姐妹了。”

张悦悦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玲玲，张口而出，“外公怎么会突然认她的，外公很了解她吗？”

她这一说，老爷子脸色却不对劲，问道：“你这么说，是我不能认她当孙女？”

知道自己说错话，张悦悦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外公好像对她还不是很熟悉，这贸贸然认她，会不会不妥啊？”怕对方不高兴，她又补着话，“外公，我也没别的意思，您做决定，肯定有您的道理的。”

“嗯，那就对了。”章老爷子看着秦玲玲，“玲玲这孩子我挺满意的，我和老婆子都已经说好了，以后玲玲就是和老婆子的孙女。”

秦玲玲朝着老爷子笑笑，“是我占你们便宜了。”

“别这么说，没什么占不占便宜的。”章老爷子说道。

章老太太也应着，“你爷爷说的对，多个孙女我们不知道多高兴呢。”

张悦悦看着一个两个一点都不排斥秦玲玲，心里更加不舒服。

想当初，她跟着舅妈时常来探望章家两个老人，平时也没少孝顺他们，但是他们从没有想过，把她认做孙女什么的，也不过虚虚的叫一声外公外婆。

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至少还能叫他们一声外公外婆，那些堂姐妹，连叫的资格都没有。

可哪里想到，有一天乔菊回来了，成了真正的外孙女，他们还认了个干孙女秦玲玲，倒是她，不知道排在哪里才是？

而就在这时，秦玲玲突然朝她笑着说道：“这么说起来，我和小菊都要叫你一声姐姐了。”

这一声姐姐尤为刺耳，张悦悦非但没有从中她感觉到尊敬，反而有种在说她年纪大的意思。偏偏在两个老人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天色逐渐黑下去，众人也回了屋子。

章老爷子看张悦悦也难得来一趟，就叫她留下来吃饭。

“今天大家都回来吃饭，正好庆祝我和老婆子认了孙女，你要不忙，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好歹人都带着礼物上门了，老爷子总不能直接把人赶走，小辈有那心意，长辈也不能辜负了。

即便老爷子也知道，张悦悦这孩子，并不是真心来探望他们两个老人的，而是带了别的目的。

他这人经历了太多，什么人没见过，张悦悦那点小心思，瞒不住他的。

换了年轻时候，老爷子性子直，直接把人赶走了就是，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不努力，总爱找捷径。

但是外孙女一朝夭折，他十分痛心挂念，又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孩子们都有事情，就更想含颐儿孙的幸福生活，对这些事情看的也轻了，既然有心来探望，那也不能伸手打笑脸人不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孙女都找回来，但是他也不能毫不犹豫的把人驱赶出去，小姑娘总是要脸面的，反正章家家庭虽大，但是人也不是拎不清的，不是谁靠过来，就能拿点好处，总得让人看到值得帮才会去帮助。

张悦悦本来在见到秦玲玲和乔菊之后，是不打算留下来吃这顿饭的，但是，听说家里其他人都会回来，转念一想，却笑着应道：“那好吧，正好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情，跟你们说说话，晚点再走。”

可嘴上说跟两个老人说话，但是张悦悦的心思却没放在老人身上。

五人在客厅又坐了会，外头就有声音传来。

先进来的是三哥章瑞鑫，没一会，弟弟章瑞明民也回来了。

章瑞鑫是一早就见过秦玲玲他们，见弟弟回来，赶紧给弟弟介绍起他们的妹妹，也是章瑞民的姐姐。

章瑞民今年十九岁，是个阳光大男孩，现在在工厂当一名会计，见到哥哥口中的姐姐，连忙上前喊着一声，“姐姐。”

“瑞民，你好。”看着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秦玲玲连忙起身应道。

乍然多收了个阳光俊朗的弟弟，秦玲玲觉得这次省城行，算是捡到宝了，当然，这一切归功于乔菊。

没想到自己一个简单的帮助，居然能认识那么多人？

虽然说，这事情不是她算计而来的，但是能与章家的人扯上关系，秦玲玲也是觉得好的，不管对她以后的帮助，还是对顾铮，都是有帮助。

章瑞民性格好，加上和秦玲玲乔菊年纪相差不大，坐下之后，聊的倒是多了。

章老太太在厨房帮忙看着赵嫂做的晚饭，老爷子则是在旁边看看报纸，又看看这些小辈聊天。

张悦悦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从章瑞鑫进来之后，她就一直盯着章瑞鑫看着了，那眼神都不带眨的。

章瑞鑫还没坐下的时候，张悦悦看其他位置让别人坐完了，倒是她这里空空的，急忙的喊着，“三哥，你要不，坐这边吧！”

章瑞鑫看了她一眼，却应道：“没事，我不坐，等会哥哥嫂子他们回来就能吃饭了，我去帮帮奶奶。”

章瑞鑫说完就走了，张悦悦一脸失望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什么，又连忙起身跟上去，“三哥，我也去帮忙吧！”

看着她那殷勤的模样，秦玲玲倒是从中看出点什么来？在章瑞民去跟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秦玲玲询问乔菊，“张悦悦对三哥，是不是……”

乔菊知道她什么意思，没等她说完，就拼命点头，“嗯，是的。”

别看三哥今天好像什么都没干，但是他并不是一个闲人。

章家早年就在城里开办各种商店副食店的，三哥是个有头脑的人，在上面政策改革，分成公私共同经营的时候，三哥管辖着两家副食店一家面馆，生意都十分火爆。

而且，听说三哥还不止这些本事，具体怎么样的，乔菊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她这个三哥，是个能忍，连上面的大哥二哥都没他厉害。

还有最主要的是，三哥长相好看，在家里人老人面前，多了几分孩童的稚气，但是在外面，却是个十分稳重冷静的男人。

乔菊和章家人虽然只相认了半年，但是对这个表哥的各种事情，却是十分清楚的。不少女孩子都想嫁给三哥，还有专门上门说亲的呢，也有直接堵在他必经的路上，说要跟他谈对象，不过三哥都拒绝了。

至于张悦悦，只能说是许多喜欢三哥的女孩子的其中一个，不过，张悦悦唯一的优势就是，她能随便进出章家，借着看望老人家的由头近距离的和三哥接触。

对张悦悦，乔菊提不起半点喜欢，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张悦悦的，只是那时候张悦悦是她眼中恩人的外甥女，所以尊敬多几分，加上卑微的生活，让她从不敢轻易得罪人，就怕工作丢了。

想当初，在张悦悦那里受到的各种威胁侮辱，她现在历历在目，即便张悦悦曾经找过她，痛哭流涕的跟她说，当初做的一切，都不只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章老师，让她原谅她，给她道歉。她也不想原谅张悦悦，只是和她保持着距离，甚至希望妈妈能远离张悦悦这个人。

可妈妈毕竟疼爱了张悦悦那么多年，她也不能直接的干涉他们两人的相处，只能从生活的点点滴滴隔绝了张悦悦这个人。

这次张悦悦来省城探望她的外公外婆，乔菊也是没想到的，自从几个月钱，张悦悦在她面前痛哭流涕道歉之后，他们就基本没见过面了，就算远远看见张悦悦，她也会绕着走，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这几个月，忙着联系跳舞，忙着养父母的事情，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她充实了生活，也远离了张悦悦。

今天再次看到她，她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这会秦玲玲突然问起这个事情，乔菊毫不犹豫的点头告诉。

秦玲玲明白了，朝她点点头，随后才又问，“你觉得，她有希望吗？”

乔菊摇头，“没有。”

她三哥是什么人？在家人面前是个温润儒雅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个性子软的人，该硬的时候还是会硬。

只见张悦悦这刚跟到一半，章瑞鑫却突然回头，朝着她看过去，说道：“厨房太小，油盐也大，你一个女孩子就别跟来了。”

他的声音疏离又带着礼貌，连眼神都是冷的，张悦悦愣了愣，话都说不出来。

章瑞鑫也没理会她怎么受伤，直接转身进了厨房，帮着奶奶忙碌着。

看她半路停了下来，乔菊给秦玲玲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没多久，大哥二哥还有大嫂都回来了，大哥手里牵着个男孩，大嫂手里也抱着个孩子，正是章家的两个曾孙。

章家运气太好，总是生儿子，这也是老爷子最愁的地方，总是生儿子，也没个姑娘。

这回看着大孙子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老爷子还嫌弃的说着一句，“幸好今天终于认了个孙女，不然家里都快要阳盛阴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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