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肖敏吃到切成片的乡村面包,一个劲点头说好吃。
“这个面包我在很久很久前似乎吃过,似乎是经常吃过,好像还有一种。”肖敏是典型的北方人的胃,虽然在南方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对老面馒头和欧式面包的热爱比一般人要多。
她吃过,她还记得……
方惠茹悄悄偏过头,擦了擦眼泪,这个乡村面包可是萌萌小时候最喜欢的,萌萌出生的时候在俄国,当地人烤这种面包和大列巴比较多,当时照顾萌萌的保姆是个俄国妇女,经常烤乡村面包跟大列巴,回国以后因为物资贫乏,烤乡村面包的时候比较多,大列巴里面的核桃仁跟葡萄干要是凑齐了,方惠茹也会烤来给萌萌吃。
人小时候的记忆会丢,但是生活习惯绝对丢不了。
方惠茹擦完了眼泪珠子,哽咽着说:“还有一种是大列巴,加了核桃仁跟葡萄干的,一圈一圈的卷进去,吃的时候能吃到甜甜的味道,小孩子最喜欢了。”
肖敏眼睛一亮,好像是这个东西,但是方老师是怎么知道她说的另外一种,是加了葡萄干跟核桃仁的大列巴啊。当初她叫陈小军做这个面包窑的时候,就是想烤这个大列巴来着。
“喜欢吃大列巴下次我们过来带好了东西再烤,我跟我老伴也很喜欢吃,只不过现在住的地方条件不够,烤不了。”
“好啊好啊。”肖敏跟个孩子一样,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恨不得要方惠茹现在就保证过多久再来。
除了吃,肖敏对农业也颇感兴趣,她跟唐老讨教了不少农业知识,一说到这个就是唐老的老专业,他这一走出去一看,就知道大河村适合种植什么,种什么东西能把经济效益扩展到最大,除了一起做吃的的日子,肖敏几乎整天都在跟唐老讨论农业知识。
不过再好的相处也有分别的时候,转眼三天就过去了,方惠茹跟唐老也要回去了,知道两位老人要走,陈家的孩子们消沉了好一阵时间。
“拜拜。”乖宝冲老人挥挥手,伤心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血脉情深,这么笑的孩子嘴上虽然表达不出来什么,但是能感觉到跟唐老和方惠茹之间的感情。
看见孩子哭,两位老人也是伤心不已,相处了几天,其实跟长大了的萌萌还有点隔阂,但是跟孩子之间的感情是确确实实培养起来了,这孩子又是懂事的,老人哪有不喜欢的呢。
“回头去看看我们,也多常走动走动,我那里有一些幼儿教育的书籍,你可以拿过来看,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教育孩子的事情。”方惠茹这样跟肖敏说。
“嗯,您两个慢慢走,雪刚化了路上还有些滑,这鞋子给稻草加高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水,等下次天气好再过来住几天。”肖敏说。
“好嘞,你可别跟我客气啊,下次一定要带着萌萌和小军来县城来玩,我们带你们去吃点好吃的。”方惠茹也不知道怎么去弥补,她知道有关肖敏的一切,那好心又慈善的肖大娘从不曾苛待过她的女儿,在肖敏心目中,有这样的养母,比她这个亲娘更好吧。
等走远了,唐老才握住方惠茹的手:“别伤心了啊,既然都找回来了,也不着急相认,要是相认搞的尴尬了,彼此相处起来会陌生,咱们先相处着,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贸然相认只怕会让肖敏产生隔阂,到时候想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都是难事。
“其实那天她说起小时候可能有人跟她讲过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这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我就知道她还记得一点点的,老唐,我真舍不得走啊,我恨不得天天跟她们住在一起,抱抱我的小孙女,看着我的亲闺女。”方惠茹多愁善感的抹着眼泪。
“闺女嫁出去了始终不能跟你生活在一起的,看开些。”两位老人都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心里,生怕相认了以后彼此尴尬,到时候连这样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相处了三天,肖敏竟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种强烈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说出来,就是越想人心里越慌。
到晚上做梦的时候,她竟然梦到了一些自己从不曾梦见过的东西,水泥的滑滑梯,木质的跷跷板,这些东西别说大河村没有,县城里面也少的很,她梦里面那个给她讲故事的人的脸怎么都看不见,等她猛的想睁开眼睛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是。
唐老?
肖敏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就睡不着了,这个梦境从方惠茹来的那天就开始了,一直到今天,还是重复着相同的梦境。
陈小军的觉睡得惊醒,看见肖敏翻了个身,又叹了一口气,便抱住了她:“睡不着?”
肖敏是睡不着,黑暗中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亲生父母了。”
她很少会提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就连陈小军都很少听到过她提:“我的记忆中也曾近有人跟唐老这样,给我讲乖宝她们听的那些故事,我在想我小时候的记忆不是一点没有,而是我自己不记得了,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孝,我娘对我那么好。”
她说的娘就是肖大娘,肖大娘对她却是不错,别说是养母,很多家里的亲妈都不见得对女儿这样巴心巴肝的疼。
“你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如果你能找到亲生父母就更好了呢。”肖大娘跟一般人不一样,她娘家是晚清秀才,她自己也是有点见识的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见识,都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我娘还说过这话呢,我咋不知道呢。”
“她跟我说的,可能你从小不听话,肖大娘不想跟你讲这些。”
“我哪里不听话呢。”
一种很特别的想法在肖敏心里滋生起来:“小军,你说有没有可能”
她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在哪里?”
陈小军记得肖敏是有一块玉佩,一直都是乖宝带着的,时间带的久了也就不会检查玉佩到底在不在。
肖敏疯狂的在乖宝脖子上寻找:“没有,我的玉佩真的丢了,是我不好,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最后一件东西了,我竟然就弄丢了。”
想到伤心处,她捧着脸哭了起来。
陈小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了,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每天检查闺女身上的挂件是不是在啊,再说冬裳穿的多,什么时候不见的也不容易知道。
他安慰了肖敏,夫妻睁着眼睛躺到了天明。
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也充满了未知,年前大河村集体分了一次钱,又杀了三头猪分了一次肉,76年大概是大河村分肉分的最多的一年,也是分钱分的最多的一年,有些分的多的,一户都分到了十几块钱,三四斤肉,看样子能过上一个好年了,村民们准备欢欢喜喜过大年了。
就在大河村第二次分肉结束以后,第二天的清晨,一道长长的哭腔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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