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情绪有点不稳定,请您大人有大量!”
杨奕及时赶了过来,给傅天泽撑着一柄黑色大伞,连声向女人道歉。
“情绪不稳定?啧啧,真是可惜了,白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女人又叨了几声,转身离开。路人见无事发生,也四散离去了。
“老板,您都淋湿了,快跟我回去吧,这样很容易感冒。”
杨奕的劝告傅天泽听不进去,他站在原地,有些颓然地抬起双手,掩面低头。
怎么会不是她呢?
除了她,还有谁会打那么奇怪的伞?
“老板,许小姐的动向,留学基金委记录得很清楚,她的地址她的学习情况,我们都可以通过基金委和在美国的关系随时掌握。她在美国很好,还有十个月,她就会回来了。”
天啊,竟然还有十个月。
“老板?”
“傅天泽!”
杨奕不安地叫了傅天泽一声。
傅天泽放下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已经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他至少肯移动脚步,跟着杨奕向酒店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傅家的一切还要靠他支撑,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
十个月,还有十个月。
*
当北京连深夜都被大雨席卷的时候,太平洋对岸的美国迈阿密,艳阳高照。
许清如拉着两个28寸的行李箱,站在加油站旁,有些想家。
两个月前,她扛着这两个箱子,从北京起飞,在洛杉矶入境美国,再转机来到迈阿密,开始了她在迈阿密大学的学习生涯。
那个时候,她对未来有些恐惧,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有些害怕。
现在也一样。
西班牙裔的房东扣了她一千美元的押金,理由是她提前退租。
可她不得不退租。那间房屋的空调坏了一个月,迈阿密这种天气,室内没空调又闷又热,根本住不下去。
是她太愚蠢,签租房合同的时候,没有注意空调的问题。
她为自己的愚蠢支付了一千美元的代价,在路边等待好心的同学开车过来把她捡走,收留几天,等中国留学基金委的资助奖学金打下来,她才能找新的住处。
烈日炎炎,许清如从中午等到了傍晚。
迈阿密的傍晚总是诗意的。如火般赤红的晚霞绣满天边,低矮的房屋留出辽阔的天空线,绿意盎然的棕榈叶点缀红与蓝的空隙。
许清如抬头,看到澄澈如水的天空中缓慢划过一架飞机。
她拉过一个行李箱,坐在上面,解放双脚。
在这个百无聊赖,等人等到毫无脾气的时刻,记忆的匣子悄无声息地打开,那些她原本紧紧锁住的往事,一不留神窜了出来。
许清如几乎是下意识地垂眸,目光落在右手手背上那道清浅的疤痕上。
这个伤,很久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一道四厘米长的划痕,或许假以时日,它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那些事一样,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谁允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这种事让我来,记住了吗?”
那个声音,像是一记响雷,提醒她,许清如,你认输吧,你忘不掉他的。
真可笑。
阴魂不散的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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