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唐人挟持老武安侯的家中女眷幼子,威胁老武安侯以暗信的方式私运消息给北唐。”顾安华语气变了变,“老武安侯聪慧心细,早早地就把此事告知先帝,两人暗地里筹谋。”
“最后干脆将计就计,伪造假暗信做了一场戏。不但将人质成功劫回,北唐安插在南启内的一半中坚力量都被连根拔起。”
“南启朝中被北唐暗贼渗透,哪怕是有盛渊将军府的镇压,南启都处于一个绝对的弱势状态。这一仗,南启打的漂亮!”沈知觅赞叹。
“漂亮是漂亮,可南启一样付出了不的代价。”指尖轻握,顾安华抿唇道,“那次与北唐正面交锋的是我盛渊将军府与顾家军并列的另一支护国大军,一夜之间顷刻覆灭。”
至此,盛渊将军府所属除顾家军外,再无别的军队。
沉默半晌,沈知觅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轻轻替他擦拭指尖上沾染的葡萄汁液,柔声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想他们愿意为南启上战场,应该早就将个饶生死都看淡了。”
“我知道,可我偶尔想起他们,还是会难受。”顾安华语气略显低落,只是身子止不住地往沈知觅身上靠过去。
把帕子往他手心一塞,沈知觅没好气地道,“百年前打仗的时候,前盛渊大将军顾南山不定都没出生,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难受?”
“前盛渊大将军顾南山沈三,可得注意你的措辞。”顾安华抓住帕子,墨眸含笑对沈知觅挪揄道。眼见沈知觅耳根子爬上嫣红,他凑近低声道,“你这声公公跑不掉。”
看沈知觅羞的不想话,顾安华趁机把帕子重新塞回沈知觅的手里,掌心翻了个面,“快,沈三,这边还没擦干净,再擦擦。”
沈知觅哼了哼,但终究还是没反驳,给他擦拭手背。
感受掌心的绵软,还有如羽毛般轻柔的拂过,顾安华眉眼轻弯间还有眸光微微闪烁。细看之下,墨色眸底时而似风吹过湖面,涟漪轻晃,时而似岩浆溢满火山口,汹涌猛烈。
像是在思考,纠结,最后下定决心。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他忽的微微眯了眼。
到宴席快开始的时候,南阳侯和夫人对众人寒暄几句,落座在了主席处。所有来参加南阳侯府夫人生辰宴的府中,都各自派了代表献礼。
盛渊将军府则是派星魄送上一对金如意,两座送子观音。
南阳侯府世子吴梓旭和二公子前些日子刚成亲,夫人眼下就盼孙子了,这两座送子观音最是得她的心,当下就喜笑颜开,亲自下座对顾安华和沈知觅敬了酒。
南阳侯府夫人知道他二人也是新婚,了一堆祝词,挥手笑道,“来人,去将我房中那副挂着的画取下来,赠给顾将军和沈三姑娘。”
丫头答应一声,迈着步子去取画了。
沈知觅连忙道,“夫人,今日是你的生辰宴,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
“沈三姑娘客气。”南阳侯夫人睁着眼睛。四十岁的人,皮肤却保养的极好,而且还隐隐有份少女姿态,成熟间透着一股明媚。
“我是个妇道人家,没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幅画自然比不得顾将军这两尊朝露寺开光的送子观音,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就权当是我的回礼了。”
沈知觅坐在那里,模样颇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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