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邱波看着眼前婉转曲折的小道不禁萌生退意,他这一生敬佩的人没有几个,虞白蔷算是其一。
本应养在闺阁中的柔骨娇娘竟在丈夫死后又独自扛起祈国数十年的安危大旗,着实令他钦佩。
为战而生因战而死,她是祈国名副其实的战神。
也是因了她的缘故,冯邱波在对待陆长青时自然而然就带了三分关怀七分善意,这也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圣上似乎要对陆家不利,他得冲在第一线才能观其全貌,见机行事...
只是不想,这虞白蔷竟是仙逝了,他择在这个时机去劝陆长青放下兵权自去逍遥,的确不妥,冯邱波叫住前面走着的李遇道,“李副官,我就不去扰将军清梦,代我传达一句话吧。”
“大人请讲。”
“白日里是我对不住了,以后若遇麻烦尽可来汝州寻我。”
李遇微微一愣,而后作揖称是,“多谢大人。”
李遇觉着奇怪,便将此事回给陆长青,此时的陆长青正在与木橙子玩闹,木橙子听了此话安静少许道,“他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忠君之事不算亏。”陆长青答道。
“你倒是想的开。”木橙子无所谓的说,“反正也不管我事了,将簪花集给我。”
“想不开又能如何。”圣上也不是第一次跟他玩杯酒释兵权的戏码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陆长青都不打算当他一回事。
起初是因为兵权不在他手,后来是听的厌了,这大概就如民间盛传的塌边故事‘狼来了’,叫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当真。
可今次,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陆家现下已无长者,除了卧床昏迷的陆怀义外就只剩陆长青兄妹二人,而陆怀义的存在也是极少部分人才知道的事,因此在大多数人眼中,陆长青已是名正言顺的陆家新任家主,而陆家家主在面对‘兵权’这种事的时候,自然不能同往常一般随意,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冠以‘陆家’之意,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拿去权衡有无‘忤逆之心’,这就像是一条锁链,将他们捆在一起,不能推脱,不能回避,不能独善其身,更不能妄想占为己有。
陆长青生在这样的将相之家,觉悟早就有了,但谨言慎行对他而言还远远不够,他没办法谨小慎微的过一生,也没有一生那么长的时间供他挥霍,他需要的是,用最少的时间来争取最久的安定,也只有这样,陆长静才能更多的享受到国定家安的日子,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祈宁致。
祈宁致虽说任性了些,且大多时候蛮不讲理,但总归她人还是清醒的,乱世之中,公主的身份只能给她带来灾难,就这一点而言,祈宁致可比木橙子那个糊涂蛋好很多。
说到木橙子糊涂,她就糊涂给众人看了,“也不知道神兽大人会不会喜欢呢。”木橙子一边晃动着肩膀一遍用手细细的描绘书册上的字,仿佛是找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确是另一番景象,她竟连人家喜不喜欢都不知道,就能高兴成这样,就能不远万里来寻,“你没弄清楚他喜不喜欢就跑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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