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正是值得怀疑,所以温峤画了给命属下即刻拿给王妃。”
林晓晓:“没见过这图案题字号,这是哪家钱庄发的?”
司北辰:“是和盛元。”
林晓晓:“和盛元?”
司北辰:“是城北一家老钱庄,有些年头了,规模一直不大,市面上流通的银票也不算太多。秋影,即刻去那家钱庄看看,想办法拓一份名册。”
而后,司北辰又单独交代了秋影几句,等后者离开,司北辰一转头,发现林晓晓已经回卧室,正站在落地窗前,隔着窗户看外头。
司北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中,握紧她依然有些凉的指尖,“在想什么?”
林晓晓靠在他怀里,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往身旁一放,转过头来看司北辰,“我在想,把你拉下马,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司北辰垂眸看她,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林晓晓:“太子可能会因为我迁怒你,但我觉得他还没这么疯狂,他毕竟已经是太子,没理由去陷害你;四皇子景王,我接触的不多,但他在朝廷并不活跃,每天都是寻欢作乐,不像有这样的城府和野心。这样一想,就只剩下三皇子楚王。魏妃虽然死了,可魏家还在,魏斯看到你被皇上扣下,大概也猜到了自己要倒霉,先行一步坐实你的罪名,其实说得过去。但是——”
司北辰:“但是什么?”
林晓晓:“但是顾夜白好像很确定,魏斯没有这个手段安插许月白这样的棋子。”
司北辰:“你的思路没错,许月白确实是这件事里的关键人物。如今不仅是我们在查他,皇上的人也一定在查,可是这么多天没有消息,说明这枚棋子肯定不是一年两年了,很可能是十年,甚至更久,只有这样,他的伪装才能不动声色,让人无法窥出破绽,因为所谓的破绽,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无从分辨。顾夜白没说错,魏斯没那个耐心,做不了这么处心积虑的事。”
林晓晓:“那你说是谁?”
司北辰:“线索太少,暂时不好说,看看秋影能从那张银票上挖出什么吧。”
林晓晓嗯了一声,转而道:“那个卓文君是你的门客吗?”
司北辰:“他怎么了?”
林晓晓:“太年轻,沉不住气,有点激进,还有些迂腐。”
司北辰:“哪儿那么多沉得住气又懂权谋的人,何况有时候激进和偏激不一定是坏事。户部是一块铁板,真那么容易接触到核心人物,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没啃下来。”
林晓晓:“让意图参与夺嫡的楚王北上,削弱魏家,拿回宇文家的兵权,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控制欲也这么强么?”
司北辰:“人越是老,越是虚弱,就越会变本加厉地渴望权利,大权在握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会暂时填补这种虚弱无助。”
林晓晓看着他,补充道:“但那也只是暂时的错觉而已。”
司北辰唇角牵了牵,露出一抹有些嘲讽意味的笑容,“你且看着,他越是急于收回自己的权利,证明自己的身份地位,那一日反而会来的更快。对方既然将蛰伏数十年的许月白推出来了,那么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动手,做最后一搏了。”
林晓晓不由问:“你首当其冲,被撤职,如今成了一个闲散王爷,你不着急吗?”
司北辰却淡淡一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轻声道:“王妃这是在担心本王么?”
林晓晓不服道:“是你说的,我嫁给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整个盛京城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不,结果呢?我这宣王妃才做几天,你就成了一个闲散王爷。”
司北辰将圈着她后腰的手臂收紧,“本王在宫里做阶下囚,王妃日子依然过得风生水起,想来也并没有因此委屈自己。听桃酥方才说,你前两日还把妙音坊买下来了?”
林晓晓:“买了月娘七成的股份,经营权还在她手里,算是吧,我那不都为了你,你知道,男人都爱往青楼跑,喝多了美女簇拥,自然容易放松警惕,要获取情报自然也容易些。许月白不就是这么上当露出马脚的吗?”
司北辰:“王妃深谋远虑,自是为本王殚精竭虑。”
林晓晓:“你别说笑了,花花这几天都快急死了,天天追着我问往后是不是吃不上西海来的海鲜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怎么重回朝堂?”
司北辰却道:“本王为何要回去?”
林晓晓一愣。
只听面前男人道:“皇上贬斥本王,只是迫不得已,他心知本王无过错,既然如此,那重返朝堂对本王而言便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林晓晓:“那你又为什么不回去?”
司北辰:“回去?再入一次皇宫大牢么?”
林晓晓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你方才说,许月白的出手,证明那股势力要正式开始放手一搏——”
司北辰接话道:“对方蛰伏数十年,来势汹汹,目的不言而喻,与其在这个节骨眼冒进,不如暂且退避,且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宣王倒台了,你猜,下一个落马的又是谁?”
烛光下,男人黑沉的眼中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嘴角带着一抹笃定的浅笑。
被扣押、下狱、贬斥。
即便成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空架子,他没有半分慌乱,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沉稳从容。
要什么样的城府与谋略,才能做到这样的运筹帷幄呢?
林晓晓忍不住道:“以退为进,韬光养晦,王爷,你在狱中传话顾大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呢?”
司北辰不以为然地挑眉,默认了林晓晓的言辞,转而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香山看看么?这场雪一下,想来山上风景不错,明日本王陪你去可好?”
林晓晓:“才被贬斥,就陪着王妃去香山赏玩,你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你昏庸吗?”
司北辰:“那便不去了,本王陪你在家便是,后院的桃花开了,明日咱们在府上赏花。”
林晓晓:“明日是十五,我要去商铺查账,你难得空下来去看看花花吧,她为了讨好你这几日学做了几道菜,手上烫了好几个包,你要不然明天去她院子里坐一坐吧,你总是那么不去,府里下人见风使舵,难免会怠慢她。”
司北辰:“不去。”
林晓晓:“你去嘛!你看看她怎么了,她做的饭挺好吃的,人家小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喜欢你才嫁给你,还心甘情愿做个小的,你这么薄情寡义——司北辰!”
司北辰一把抱起怀里的女人,将她扑倒在床上。
他禁锢着怀里的人,目光下垂,有些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薄情寡义?林晓晓,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林晓晓:“我是说你对花花,你——”
司北辰徒然俯身而下,目光里多了一道烈烈而起的火焰,男人的身体坚实有力,浑身充满有种跃跃欲试的侵略性。。
林晓晓吃亏的次数多了,立刻咽下剩下的话,换上一张讨好求饶的脸,“王爷我错了!”
司北辰:“错哪了?”
林晓晓勾起司北辰的脖颈,冲他灿烂一笑:“我想起来了,明日铺子里的事已经说好让花花去处理了。眼下外头雪停了,又是月朗星稀,明日定是个好天气,王爷,你难得空了,明日陪妾身去香山赏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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