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吴佁仁看着几个月来自己反复设计的衣服和首饰样子,在能工巧匠的努力下都制成了成品,心里特别有成就感,满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妥了妥了…”张一星一阵风似的进来,把桌上一杯吴佁仁喝剩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说:“最后一批粮食已入库了,虽然粮食不多但也可支撑一段时间了,具体能撑多久就看后天的拍卖了。”
“会成功吗?”吴佁仁有些担心的问。
“放心好了…大哥找了那么多达官贵人,他们的东西那一件不是好东西,万一拍不出好价钱,他们脸上也无光…放心吧…”张一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这么说不是空穴来风。这段日子以来,吴佁仁整日与工匠或是做衣服的绣娘在一起,其他的事虽未参与,但也知道张一星跑遍了京城所有粮铺。收集了所有粮食的成色和价格,一番对比之后确认了最终的粮铺,虽不是最好的粮食,但以同样多的银子买最多的粮食,这个决定让吴佁仁对张一星有了几分赞许。
同样没闲着的还有张五星,他游走在各皇亲贵胄间,并且几位夫人此时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向这些贵族家眷诉说城外难民的困苦生活,陪着洒了不少同情的泪水,自然也是收获不少。现在在王府别苑的某一间屋子里堆满了这样珍贵的物品----或是因为物品本身珍贵,或是因为物品主人的身份尊贵带动了物品的身价,亦或是某件物品对主人而言有着非凡的意义,这些有着特殊意义的物品都准备在几日后的义卖会上拍出好价钱,做为支援难民的后援力量。为了防止有人背后恶意中伤,这些物品有专人负责登记造册,以备随时查帐。
活动地点选在一家戏楼内,上下二层,正前方一个大戏台,下面摆着一排排桌椅,由于参加的不是皇亲就是贵胄,所以平日里的长条凳全部换成太师椅,两张太师椅中间放一张小几,方便放茶水、点心。供女眷使用的二楼四周搭建了一间间的隔间,形成一个宽敞的天井,组织者细心的在隔间前面拉起薄纱帘子,使得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这些周全的布置皆是张一星安排,看来确是花了一番心思。
吴佁仁忙于手头成品制作,一直未有闲暇操心此次义卖,虽说自己提了议,但真正组织实施皆是张一星安排。吴佁仁在戏楼内上下转了一圈心中十分满意,不免对张一星又多了几分好感。
话说吴佁仁能够大彻大悟,舍弃爱财如命本性,是受此次生病影响,病得奄奄一息之际才发现这些辛苦攒下来的钱财一点用也没有,既不能减轻一丝痛苦也不能让自己舒服一分。临走时无印法师的话犹言在耳:多做善事!这才有了吴佁仁今日的转变,但张一星呢?他未曾生病,不曾有吴佁仁的这些感悟,他的转变也是巨大的。
看着张一星还在忙碌,吴佁仁有些纳闷的想,有时间问问他。
义卖在午后进行,当一张张太师椅上被一个个肥硕的屁股占据后,义卖开始了。锣鼓宣天的喜庆折子戏《五女拜寿》拉开了义卖序幕,由于义卖前半部分安排的吴佁仁赶做的服饰,所以吴佁仁一直在幕后做最后的检查。义卖的结果很让人满意,为这次义卖赶做的所有服饰都售卖一空,竞买的主要力量当然是二楼的家眷,她们只令侍女将手中的号牌伸出帘子外即可。整个服饰义卖没有拍出特别高价格,但售空的结果着实令吴佁仁即意外又高兴。待这一部分的义卖结束后,吴佁仁方混在旁边的小斯队伍中,观看剩下的赠品义卖活动,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先前的服饰义卖最多只能算个暖场,调动一下参与者的情绪,熟悉一下规则而已。
大厅前二排就坐的明显都是显贵,虽然没有穿官服,但长期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这些人身上有了“尊贵”的烙印------严肃的面孔、轻蔑的眼神,即使脸上挂着笑容,也透露出一股-----闲人勿近的气息。吴佁仁在这些就坐的人当中,惊讶的发现张五星,转而一想倒也正常,他大约是代表王府来的。
不过…看他自然、闲使的表情,虽是一个师爷坐在这些权贵中间既也一点也不违和。
人啊…命也…看来出生前选对肚子真是太重要了。
义卖的物品五花八门,文人的砚台武人的刀、平日难得一见的墨宝、充满历史韵味的古玩字画都粉墨登场,义卖的氛围越来越好。那些平日想巴结高层而没机会的,拼命出高价买高层官员的物品,高雅一点的会买走某个高层的墨宝,以示自己渴望一暏为快、细细欣赏之心。
当然其中也不乏珍品,比如正在拍的一幅《春日梨花图》字画,据说是宁王手笔,画中掩映着一片翠绿中的雪白梨花,娇艳、美丽,仿佛扑鼻的花香迎面而来,梨花下一位年轻女子款款抚琴,不仅生动美丽,画中的题字更是龙飞凤舞。吴佁仁虽然不懂画,但看出这不是王爷的手笔,看那字就知道是师爷张五星写的,只不过冠的王爷的名而已。
这大约是给王爷脸上贴金,算是支持本次义拍吧!
字太潦?,吴佁仁认不全,“题的是唐寅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站在旁边一位识字的下人为了显出自己与众不同,小声的念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这王爷是遇上梨花仙子了啊…”
“是啊…有艳遇…”小斯低声的议论中立刻传出一阵嘻笑声。
听到议论吴佁仁心里莫名一紧,内里隐隐觉得字画似乎与自己有关,但也只是一瞬,“啪”一锤定音,字画被一位文人模样的人买走,。
老百姓虽然穷得吃不上饭,但丝毫不影响富豪的收入,大家以支援难民的名义,买东西很是下得去手,义拍的钱出乎意料的多,一碗粥和一个馒头的标准够支持到开春了。
吴佁仁开心极了,在自己的倡议下办成这么一件大事,心里的那份成就感、自豪感,骄傲的快爆了棚。
尽管前期为义拍准备的很辛苦,但吴佁仁还是坚持每日到城外的施粥现场帮忙。张一星也每日亲临现场,监督煮粥、放粥的每一个环节,防止有人从中捣鬼,败环王爷的名声。每日中午施完粥,下午吴佁仁就回到苑中休息,而张一星仍然监督第二日的准备工作,待天黑才回到别苑和吴佁仁一同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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