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生日的那天早上,恰逢周末,天空总算是放了晴,难的一见的好天气。
江北笙的心情很好,或是早早的就等着天亮,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给那些零碎的手工活做了收尾工作,细细的用盒子装好。挑了一件天蓝色的及膝连衣裙换上,踏一双白色的板鞋,梳得精致的麻花辫别了大大的蝴蝶结,镜子里的少女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对着镜子勾起唇角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江北笙满意的点了点头,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抱着那包装精美的盒子出了门,脚步轻快的像苏瑾家走去。她想,苏瑾这会儿应该跟往常一样,正正吃过早饭,也或许早就收拾干净碗筷,已经在院子帮苏奶奶做一些家务活……又或者,说不准苏瑾也在等着她,江北笙心里做着美好的猜测,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熟悉的院门前。
颇有些老旧的木门大大咧咧的缠了一副锈迹斑斑的铁锁,那链子凌乱的搭在门把手上,锁芯却并未落锁,但偏偏这样的放置只有从外面才能做到。江北笙抬手看了看手表,早上8点,这个时候苏奶奶应该还在睡觉,“难不成是啊瑾,那么早就出门了吗?”
心下诧异,江北笙轻轻扣了扣门,礼貌的站在一侧等着,其实苏家她已经来了很多次,直接推门而入在以前也是常有的事,但自从某次撞破苏瑾在院子里赤裸着胸膛换衣服后,她就养成了这敲门的习惯。
两抹红晕悄咪咪地爬上脸颊,江北笙气恼的捧着脸拍了拍,那屋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这才惊觉等了已经好些时候了。
又搭着白嫩的指节往那门上扣了几下,边大了音量朝里边喊:“奶奶,是我,笙笙。”这种情况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心下疑惑,声音便都染了急促。
只是那里面仍然安静的出奇,江北笙终究是耐不住性子了,直接推了门进去,只是刚进了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没有瞧见那颗樱桃树,先前因为她爱吃樱桃,乌镇又并不盛产难以觅得,苏瑾就专门为她找来一颗,两人一起在这院子里种的。然而现在,原本该在墙角的那颗树不见了,看那周遭的痕迹,像是被人连根拔起带走了。
然而并不止这样,整个宅子里异常的空旷萧瑟,像是被洗劫了一般,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少数被遗弃的物件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与不久之前大相径庭。
江北笙的脸色陡然郁结,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急急跑进了客厅,果不其然,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卧室里也一样,什么都没有了,这苏家,竟是一夜间成了空宅,江北笙的心也跟着空空的,仿佛丢失了最重要的一角。
定定的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觉得身体快要麻木到失去知觉的时候,江北笙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拎起裙角快速的往外跑,到了苏家隔壁那家人门前,顿了脚就急切的摁着门铃,没多久,一位长相憨厚的中年人开了门,江北笙眼神一亮,像抓住了仅有的希望般迫切地问:“叔叔,请问您知道隔壁这家人去哪儿了吗?”许是觉得有些冒昧了,江北笙顿了顿有解释道:“我是苏瑾的朋友,来找他补习功课,昨天我们约好了时间的,可是刚刚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她说找不到他的时候,语气是尤为委屈的,人又长的漂亮,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无助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那男人以为她真的很着急,赶紧道:“我也不知道他家去了哪里,只是昨天半夜的时候,他家传来很大的声响吵得我睡不着,我起来看的时候,看见一群人从他家往车里搬东西,应该是搬家了吧。”
搬家了?江北笙大脑轰的一声,浑身如坠冰窟般,不敢相信昨晚还那般温柔待她的男人,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未曾告知她,或者,他觉得她并算不上的什么人,所以压根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男人见她这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疑惑的问她:“你是小瑾的同学,他搬家没有告知你一声么?”江北笙苍白着脸色摇摇头,低低地声同他道谢:“谢谢您。”
中年男人张了张唇又要说些什么客气的话,女孩呆愣着转身走远,阳光直直的打在她身上,在身后跟着长长的影子,不知怎地竟有些孤寂。远得快要出了视线的时候,男人瞧见她经过一个垃圾箱,把一个包装的颇为精美的盒子丢了进去。
晚上的时候江北笙去把盒子捡了回来,为此人生第一次翻了垃圾桶,所幸乡下没什么垃圾,那只垃圾桶没有满,倒垃圾的人大概是偷了懒没倒,到是成全了她。她始终还是舍不得对他的心意,那盒子里面是她为苏瑾折的幸运星,整整1001颗,每颗里面都有一句她想对苏瑾说的话,是她藏了多日的小秘密,要是被别人看去了多可惜。
再说那样旷日持久的手工活她大概是最后一次做了,留个纪念也是极好的。只是苏瑾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江北笙没有手机,苏瑾也不曾用,她再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他,那个少年好似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因为她不曾找到证明他存在过的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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