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在杂物堆翻了片刻,翻出一枚小金属片。
银的。
他凑到夏子器边上,
举着金属片,
戳啊戳,戳啊戳。
“边玩儿去。”
夏子器咬紧牙齿,额头的青筋在跳动着。
畸变性和灵性的拉锯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哪怕只多出丁点灵性,他都可以立刻扭转局面。
男孩默不作声,
继续戳着。
胳膊上微微一下刺痛,
破了层油皮儿,
这种疼痛和畸变性失控带来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但仍旧让夏子器感受到了心烦意乱。
用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
人在便秘的时候,
被蚊子咬一口,都会恨不得把这只蚊子清蒸红烧。
夏子器猛然扭头,虽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扭曲的面孔加上狰狞的眼神,依然吓得男孩手一抖。
“这个,这个应该帮得上忙……”
男孩唯唯诺诺,捏住小银片的指头稍一用劲。
伴随着一阵溢彩流光,银片失去了光泽,寸寸发黑氧化,将少许灵性注入夏子器体内。
符咒。
补充灵性的符咒。
虽然只是一抹灵性华光,但夏子器精神一振,终于扳回局面,用灵性牢笼压制住了越发狂暴的畸变性。
……
展厅一片狼藉。
白安阳坐在展厅正中,防弹衣、战术夹板、风衣已经悉数破碎,剩下的破布条挂在虬结的肌肉上。
男人眼睛紧闭,左臂上缠着脊骨软剑,右手里盘着一对珠子。血红的珠子在指间回旋,打了蜡一般泛光。
风兽头领的眼睛。
黑红色的筋络在肌肉上交织,活物般扭动,血淋淋的。
披头散发的女妖,八臂四头的罗刹,手持白骨念珠的庄严佛陀,长在棺材上的高大槐树……不是纹身,胜似纹身,遍布白安阳的身躯,下巴上挂着豆大的汗滴。
清醒的幸存者们聚在展厅一角,用惊恐的眼神,望向狰狞如恶鬼的白安阳,小孩的哭声不绝于耳。
砰!
厅门被轰开,吴辉带领行动组冲了进来,举着武器四下张望。
“别找了。杀得上头,没留活口。”
白安阳睁开眼睛,
眼眶里红黑一片,红的是眼白,黑的是瞳仁。
“排查、询问、救治,医院、疗养院、殡仪馆……流程你都懂。墙上有个暗道,那个预备役追进去了,赶紧派人支援上。”
“明白。”
吴辉没有半句废话,立刻就去做事了。
然而过了片刻,吴辉又回到白安阳面前,挂着相当复杂的表情,一改之前的干练果断。
“怎么?”白安阳皱眉。
“门口有一个受害者,我们查了她的身份……”
“所以?”
“那个受害者好像……”吴辉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好像是组长你的女儿。”
啪!
眼珠子被攥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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