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挥使府上忙完,应彦羡带着杜忠回到小院,开始准备讲课,路上还碰到了文吏杨攸,打了一声招呼。
似乎,这一年时间下来,有些人已经习惯性的听应彦羡讲课,不自觉地就搬着木凳坐在小院中。
等到应彦羡一回来,就有人打招呼,一片热闹。
回屋的应彦羡先是检查了齐小鸣的伤势,愈合的很好,不过疤痕算是去不掉了。
齐小鸣咧着嘴道:“哪个边军身上不带点疤痕,这是荣誉。”
啪。
应彦羡没好气的拍打一下齐小鸣,怒笑说道:“你小子活腻歪了,一道疤痕就是一条命,一道鬼门关,不知道哪日就会去见了阎王爷。”
被打了的齐小鸣嘿嘿笑着,话是没错,可是,谁也说不准能活到哪天。
“都头,今日讲什么?”齐小鸣感受着后背上的丝丝凉意问道。
应彦羡说:“聊天,谈心。”
啪。
齐小鸣嘶的一下,都头太狠了,换个药都快要掉了自己半条命去。
小黑板,矮板凳,一群粗糙汉子,这就是应彦羡的夜校课堂。
应彦羡没有去在黑板上写字,而是拿了个高木墩坐在最前面,对着都所里众人问:“你们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吗?每日早起点卯,操练,值守,厮杀。”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不明都头又是要搞那般,或是又在胡言乱语。
孔四海却道:“都头,我还挺喜欢的,刺激。”
轰。
众人一阵大笑,孔大寇就爱出些幺蛾子。
“李二,你呢?”应彦羡指名问道。
李二说:“有些枯燥,可是,不这样过又能怎样?我们也没地儿去呀。”
“丁峰,你来说。”
“嗯,时间一长就有些累,过着有一天没一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
“魏八子,你说说。”
“我有些怕,怕万一哪天就死在了战场上,怕我的爹娘没人养。”
……
应彦羡认真听着每一个人的心声,这个都卫里,他不仅仅是都头,还得是朋友、心理医生,诱导他们吐露出自己的心里话。
事情憋在心里面天长日久就会让人疯掉,找个人说出来,会好很多。
应彦羡他现在只能够保证身边人活下去活好,其余的,他管不过来,也没有那个权力。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应彦羡明白诸多道理,可是,一个人活的越明白他自己就会越痛苦。
这让应彦羡他想起了一个故事:
一个人去看大夫,说他得了抑郁症,生活如此的尖酸刻薄,他孤独而绝望。
大夫说:那个最有名的小丑在城里,去找他吧,他能让你开心起来。
“但是啊大夫,”他突然大哭,“我就是那个小丑啊。”
故事挺讽刺,也极有深理。
当应彦羡活在大宋的时候,他点缀了这个多姿多彩的大宋,殊不知,大宋也丰富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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