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死人二字,穆兮浑身冰冷。一群人朝死者的方向蜂拥而去,她也想过去瞧瞧的,可她心中觉得恐惧无比,两只腿更是犹如灌了铅般,重得迈不开步子。穆兮木木的在原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耳边警笛声和救护车鸣笛声轰轰作响,似要把她双耳炸聋了,她才恍恍有点神智。后来声音渐渐消失,又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挤进耳朵。
她听见他们说“那女的死得可真惨,整个下半身都摔碎了。”
另一个说“岂止啊,那脑袋血肉模糊的,要不是天色暗,我估计能看见糊了一地的脑浆。”
另一个又说“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人有点像前两天被正室找上门来扒衣服的小三?”
“血肉模糊的,哪里看得见。”
穆兮浑浑噩噩的听着,等到小广场的警察和救护车走,等到居民们逐渐散去,她才离开原地,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知目的的走着,最后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的。等回到家,她无知无觉的回到卧室,路过梳妆镜,她从梳妆镜里瞧见一个面无血色,双目无神的女人时,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咋地一吓,她一不留神左脚绊住右脚,整个人跌坐在地。
肚子传来阵痛,她捂着肚子弓背咬紧牙关在地上坐了很久,等那阵痛消散,她才惊觉底裤有些湿,挣扎着起来去洗手间检查,底裤沾了点血。估摸着是刚才摔跤时惊到了肚子里的宝宝了。
见红不严重,肚子也不再痛得难以忍受,穆兮就不再理会了。
今晚经历的事有点多,她觉得疲惫不堪,于是换了衣服回到床上躺着。
她的床很大,四米宽的床特意是花了钱定制的。躺在宽大的床上,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裴永毅来了。
以前她喜欢大床,床上摆着各种毛绒公仔,后来从穆家那个大别墅搬出来后,她这个毛病依然不改。她这人平时里嚣张,裴永毅经常说她嚣张得像是拿着鼻孔看人,有时见了她那副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真恨不得拿根筷子捅了她鼻孔。后来看见她床上各种各样的毛绒公仔时,直呼她被鬼附了身,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
裴永毅误会她喜欢毛绒公仔,为讨她欢心,费心思给她送了很多。最贵为全球限量版,价值高达50万元左右的毛绒公仔,听说仅有100只,也不知他怎么弄到的。裴永毅送了那么多只,她一只都没有收,后来离开裴永毅工作室后,听说裴永毅把那一些价值不菲的公仔全扔了,嘴里直骂穆兮没有心。
穆兮想,裴永毅骂得对,她确实是没有心。其实她根本不喜欢毛绒公仔。,她只是太孤独了,想找个东西陪她而已。而她觉得公仔是不错的选择,因为它不会说话,亦不会背叛她,所以她选择将毛绒公仔放在她房间,然后假装家里有很多朋友在做客,她家里也很热闹,她也是有人陪伴的人。
她经常这样对着一床的毛绒公仔陷入各种幻觉。
对于那些虚无的世界,她为此已陷入疯魔,只是无人察觉而已。
夜里起风了,雷鸣电闪的,没一会儿就下起大雨。雨珠砸在玻璃装上,噼噼啪啪的扰人清梦。穆兮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看见起了浓雾,雾中有人走来,隔得远,穆兮看不清人,只听见环佩叮当响。没一会儿,雾气渐散,她看见了从雾里走来的凤冠霞帔的女人。
女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等到她面前时,她才看清女人的脸。
那是施妃儿。
“你怎么来了?”穆兮听见自己开口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施妃儿说“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
穆兮问“你不是有很多好朋友,好闺蜜吗?”
施妃儿惆怅地说“从施家落魄,为了家族的利益家里人将我卖给各种男人,让我在各色男人间周旋,任他们亵玩后。我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了,又哪里还有好朋友,好闺蜜。”
穆兮冷笑说“那你穿一身婚服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你很熟吗?”
她话落,方才还平心静气的的施妃儿忽而变了脸色。她嘤嘤地哭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渐渐模糊,眼眶里血泪不断往外涌,没一会儿就从脖颈往上倒灌,将她整个脑袋全部湮没。而她那身火红的秀禾服就像被血水浸染似的,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
施妃儿双手掐住穆兮的脖子,笑得癫狂,“穆兮,你来陪我吧,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喊着喊着,又听她说“我好疼啊,谁来救救我啊。”
没一会儿,又听她蛊惑道“穆兮,活着好没意思。你看你,努力了这么久,有什么用呢?你爱的人,恨不得你死,爱你的人,你离他们远去。世间之大,蝼蚁尚有安身之处,你却连丧家之犬都不如。没有人再爱你,没有人再在乎你,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死了吧,不如死了吧!”
“不,不,不!”
穆兮挣扎着,可施妃儿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两只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她喘不过气儿来,一张脸憋得紫红。她想掰开施妃儿的手,但她使不上力气,穆兮觉得自己要交代了对方手上了,窗外骤然下起瓢泼大雨,一道闪电从窗子劈进来,直直劈在施妃儿身上。
“啊!”
穆兮惊叫。
她猛的睁开双眼,从睡梦中惊坐起。急喘了几口气,才觉得呼吸有些顺畅。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也不过才凌晨两点。做了那样一个噩梦,穆兮再次躺回床上时,却是辗转难眠。
外头的雨还在下,噼噼啪啪的,伴着电闪雷鸣,实在烦人的很。穆兮静静的躺了会儿,又隐隐觉得肚子痛,她伸手往下摸了摸,抬起手放到眼前看。
一道闪电劈下,整个房间昼亮。
她看见了她指尖沾的血。这血的颜色鲜红无比,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她突然想起了梦里一身红色嫁衣的施妃儿,那嫁衣的颜色鲜红无比,也不知道用什么颜料染成的,虽说喜庆,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少了点鲜血吧。
她心里突然压抑得厉害,她总想给那火红的嫁衣再添一抹颜色。这念头刚升起,便像长了根儿似的,愈演愈烈,再难消去。
既然无法消除,那就成全它。
穆兮猛然拉开矮柜的抽屉,诺大一个抽屉里只静静躺着一个薄薄的刀片。她捏起刀片,锋利的刀口对着指腹,稍一用力,指尖便见了血。血从指尖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她月白色的睡裙上,又在上面晕出花儿来。
那血开出的花娇艳且甜腻。
啊,她想,这鲜红的血色可比下身见的红令人身心愉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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