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1 / 1)汀舟时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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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曾经亲密无间的男人和自己姐姐睡了,穆宁像吞了一只刚从粪坑里飞起来的苍蝇,吃什么吐什么。甚至夜里还做起噩梦。梦的内容光怪陆离的,第二天她是哭醒来的,至于梦里的内容,她记不清了,只记得每场梦里促使她醒来的是穆兮。

梦的最后是穆兮站在天台上,她一脸血污,对着她桀桀怪笑,“穆宁,你妈害死我妈,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你不是天真烂漫,心地善良不谙世事,和我共同伺候一个男人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刺激啊。”

“穆宁,你一定要记住这一刻啊,记住我是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跳下这万丈高楼的。”

穆兮说完,面对着穆宁从30几层高的楼上跳下。天台上风声大,穆宁在那一瞬间双目失焦,她只听见穆兮癫狂的笑声自空中传来,犹如一把利刃刺破她耳膜。

她从梦中醒来,房间里黑漆漆的,那黑夜犹如一只巨型怪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她恐惧,慌张,逃无可逃。一连几天,穆宁夜不能寐,清醒时又惧怕这无边的黑暗。也许是心里压力过大,她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吃饭时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不过是短短几日,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来。

看着镜中脸色发黄的自己,穆宁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到的自家院子的牡丹花。那年的牡丹花似乎料到了它的未来,竟开得比往年都要浓烈。后来在一个雨后的清晨,穆图为讨岑可卿欢心,亲自动手将那批花给铲除。

那时,开得极尽娇艳的牡丹花在和煦的阳光里极速败落。

现在的她,像极了那一堆被连根拔起的牡丹。

穆宁最近的状态非常的不好,索性她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而且她所饰演的韶颜又因被惠姨娘害得小产,一直郁郁寡欢。人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痛楚中走出,又不经意得知和她姐妹相称,所有人眼里善良纯真的秦姨娘竟是间接害她的流产,又亲自下毒手让她一辈无法怀孕的幕后黑手,一时怒火攻心,吐了几口大血,好容易养了点精神就又一病不起。

所以目前穆宁的状态刚好和角色贴合,起初导演还觉得她敬业,后来看她黑眼圈越来越重,人越来越憔悴,才察觉问题的严重性。

“小穆,工作固然重要,但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导演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拥有健康的身体才能为艺术献身。”

穆宁勉强笑了笑,“您放心,就是入戏太深。”

拍完这场戏,穆宁还有一场戏就结局了。

结局是个大悲剧。

韶颜被秦姨娘害得家破人亡,又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下了绝子药。韶颜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自缢了。

“宁姐,夫人的电话。”助理拿手机过来,脸色不大好。

岑可卿打了三四个电话,穆宁方才拍戏,助理不好打断。等她戏份一结束,就赶紧拿着手机过来了。

她猜穆宁家里是有急事,不然岑可卿不可能一下子打三四个电话。按理穆宁在忙,她可以帮忙接听电话的,但岑可卿不待见她,命令禁止她接电话。助理也不自讨没趣,当真没接过岑可卿的电话。

穆宁接过手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给岑可卿回电话。

等站定,看着和拍摄场地稍微有点远的距离,穆宁都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愣住了。

怎么会突然像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躲这么远呢,只是接家里人电话而已?可是听到助理说母亲打电话过来,她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紧迫感。

她盯着岑可卿的未接来电,犹豫着要不要打过过去。

站了会儿,她还是拨通了电话。

“阿宁,”电话一接通,岑可卿就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穆图他就是个畜生,他狼心狗肺!”

说着就是一阵悲恸大哭。

穆宁最近被穆兮折磨得疲惫不堪,她听到岑可卿的控诉,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

等她哭的声音小了,穆宁才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在外面养了个三儿,那三儿抱着儿子上门挑衅我了。那个畜生还想要接那贱人进门!”

“爸爸找了个三儿啊。”

穆宁说,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受,可能愤怒有点儿,可能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总之她没法和岑可卿感同身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甚至觉得,穆图现在找三儿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是岑可卿活该,是她当年插足别人婚姻的报应。她适应良好,连谴责穆图一句都不想。

“那您离婚吧。”穆宁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妈,那您和他离婚吧。”

她抬头看着天,蔚蓝的天空飘着一朵云,云儿慢慢飘着,风吹着吹着她那一朵云慢慢变成丝,然后变成一缕烟散了。

“你说什么?穆宁,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你妈,你让我离婚。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离婚给那个贱人腾位置。穆宁你听着,我就算耗死也决不离婚。穆家的财产都是你的,那个贱种休想拿一分!”

即使没有看到岑可卿,穆宁也能想象她此时有多么的面目狰狞。

那个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她应该和她同仇敌忾,应该为她分忧解难的。可是一想到穆兮,想到穆兮的妈妈,穆宁就没法帮助岑可卿去对付现在的三儿。

“妈,我的戏明天杀青,等我回去再说好吗?”穆宁低声哀求,“求您了。”

她说着求您的时候,语气过于悲凉了。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岑可卿忽然噤声,她听着电话那头穆宁低低的喘气声,一时倒有些愣了。

穆宁因为嘴甜,模样又标志,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她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的,整天乐呵呵的不识愁滋味。也不知道从什么起,她的笑容渐渐少了,那双明亮的眸子好似也暗淡了也许。而现在,她居然在求她的母亲,她的语气里居然带了疲惫。

是她逼得太紧了吗?岑可卿陷入了自我怀疑。

过了半晌,她才妥协似地说:“阿宁,我听你的,但我不会让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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