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另一个天狼的动作,颜诗芸的哭叫戛然而止。这位知道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只能闷闷地把嘴闭上。他抓抓她的耳朵,她也毫无反应。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站起来,看着他的同伴把刚才割下的颜怀信的左手中指放在一边的台子上。这是他们被抓到这里的第三天,算上这根,台子上已经摆着三根手指。
“我看狐狸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打仗,我劝你省着点吧。”
“烦死了。”
他的同伴冷声呵斥他,很快又回到欣赏战利品的愉悦之中。被他这一打岔,他忽然又感觉这还不够。他走到颜怀信身前,眼中是曾经让他胆寒,现在已无法激起他心中波澜的兴致。流血和疼痛带走了他的力气,他所能做的最大坚持就是在受刑的时候不出一声地沉默。就算他要被活生生地肢解,他也不会顺了这些疯子的心意。
天狼掏出个小瓷瓶,看得另外一个叹息一声。他把这药水倒在颜怀信脸上,那上面的伤口迅速弥合,皮肤重生,完好如初。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新一轮,更恐怖的折磨要开始了。
“你又想到什么花招了?”
天狼不理会他同伴的嘲弄,拿出方才割下颜怀信中指的小刀,转身走到颜诗芸面前蹲下,把刀递给她。
“把他的眼睛挖了,我就放了你。”
极度的恐惧和憎恶让颜诗芸说不出话。她用尽所有力气,仇恨地瞪着他,眨去眼中永无停歇的泪水,用力摇头。
“别为难她了。”
颜怀信在后头淡然地说。天狼顿时露出得逞的笑意,转身对他笑道:
“那你自己动手吧?”
颜怀信嘴唇抽动,轻蔑溢于言表。他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不看见这些兽族丑恶的面目,对他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只是担心无法看见颜诗芸的情况。
“刀给我。”
“你有两个指头,还要刀干什么?”
不…不……
颜诗芸在心中哀嚎,她发不出声音,身体僵硬无法摇头,连眼泪都流干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颜怀信把头偏向左边,用他左手仅剩的两根伤痕密布的指头,一点点扣进他形状秀美的眼眶。
天狼满意地看见他们听话。颜怀信的左眼掉在地上,他用灵力把它拾起来,扔到颜诗芸腿上。这女子惊惧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她的反应简直比像个木头似的颜怀信还让他感到快意。他已经不舍得杀她了,让她看着他的主子一点点死在她的面前,一定比让她死在另一个面前来得有趣。
收获了今日的愉悦,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囚室。另一位还站在颜诗芸身后,他推推她,可她好像真的已经被吓傻了,被推得在椅子上晃了晃还是两眼直直地看向自己腿上那枚完整的眼球,仿佛在与它对视。
“麻烦你,把拿东西拿走。”
颜怀信突然开口。他的左眼淌着鲜血,干瘪地凹进去。他的右眼目光有些飘忽,就算他凭意志表现得仿佛毫无感觉,可定然不可能真是那样,至少疼痛只是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并不是完全不存在。
“你还真是懂礼貌。”
天狼笑道,用灵力把那团血污的东西移到一旁的台子上。
“你们抓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折磨?”
“嘘”天狼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将军,揣测上头的意思可是大忌,这我可不敢猜。”
“原来你们只是些小角色。”
天狼讽刺地冷笑。颜怀信听得出,自己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们是灵界中人人畏惧的天狼军,修为确实可怖,可阙归崇却连只多一步的计划都不会告诉他们。
“你和你的同伴不一样。”
“你在挑拨离间吗?”
“我有没有这个意思,全看你自己怎样想,”颜怀信始终平静,“他以折磨为乐,你却心怀怜悯。”
“怜悯?”天狼几乎被他逗笑。
“我知道,在我死之前,他不会杀她,”颜怀信看向晕过去的颜诗芸,“我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对她关照关照。”
“我为何要费那个力气?”
“你若帮助我们,当复仇之人前来,我可以替你说情。”
“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遭遇的。就算百里晏清亲自来要人,我们也只会把你们的尸骨交出去。”
颜怀信看向瘫倒在囚室角落,生死不知的狼,嘴角弯出个笑容。
“它的主人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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