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风茗被她师伯放进房中,没个一时半会该是出不来了。柳离恨回过头,先把竹桃打发走:
“去把她换下来的衣服烧了。”
竹桃知道是他们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法感到多少不快,乖乖离开了。柳离恨看着她远去,再把目光放到他旁边的玄霏身上。
“你今后作何打算?”
玄霏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有一事想请求你。”
从目前的局面来看,纪无情应该快要从这一团乱麻中解脱出来。在柳离恨心中,他已从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头变回了他的朋友。如此,玄霏便是他友人的弟子,何况他一直对他谦恭有加,行事虽然杀伐果决,却不失坦荡,对教中其他人更是堪称仁爱,柳离恨本就并不讨厌他。是以,他是愿意听一听他有何请求的。
“也许日后我会前往灵界。到时,我想请你看管魔教。”
柳离恨不禁诧异,以为他弄错了什么,向他解释:“你师父对魔教恨之入骨,你无需为祭司的组织耗费心神。”
“但人间并不知魔教是为祭司掌控。一旦我师父‘辞世’的消息在教中传来,我又无法统领大局,群魔无首,不但会有更多人遭遇祸患,那些麻烦还都会算在我师父的头上。”
“你……”柳离恨一时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皱着眉,问他:“你是想向世人为你的师父正名?”
玄霏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再受更多诋毁。而且教中也并非全是穷凶极恶之徒,我该把他们带回雪山。”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就不多劝阻你了,”柳离恨心下感叹,他的友人命途坎坷,老天倒是还了他个好徒弟,“你想如何做?”
“我会发密令,让渗透中原各地的教众先撤至湟中。不少人都盯着魔教在星宿的行宫,太多人同时动作会引起注意,所以在撤离之前,我得做点别的事。”
柳离恨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恐怕祭司不会让你把…教主‘亡故’的消息隐瞒太久。从江南到雪域,就算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半月有余的时间。”
“那两个落鸿都不追杀他,”玄霏说着,也皱了皱眉,本来祭司一死就万事大吉,结果他竟然活到现在,他抬头看向靠在栏杆上的曳风烟,“你知不知道我师父被带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在人间的驻地。”
曳风烟听他们交谈,颇有些津津有味,顺口就把曲清瑜那座宅院的位置和些许玄机都说了。玄霏听了,知道那不是他能请动的角色,当即就放弃这方向的想法。
“我说少教主,啊——你已经是教主了,”曳风烟说得悠哉,“你连你自己能不能活到天黑都不知道,还在担心这些事?”
他身旁不远处的两人都侧目看向他。柳离恨先问:“你是谁?”
“他是孔雀成的精,没什么本事,”玄霏抢在曳风烟之前开口,气得他眼睛一瞪,“你这话什么意思?”
曳风烟气了一瞬,想到将要说的话,消了气,重新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现在房间里站着的可是被你欺负了好几年的那女孩子她师伯,且不说父债子偿,但凡她诉苦一句,你觉得你还有命在?”
柳离恨脸色一变,虽然有陌生外人——妖怪在,本来不方便说的,但他也等不到别的时机再问了,“祭司让你去孽镜,对她做了什么?”
玄霏刚想好托词,曳风烟在他之前开口,“可不止是在那什么孽镜的时候,从很久之前,他——”
玄霏瞪着他,目光冷了冷。曳风烟看他居然当真在意,不仅在心底不屑,不在这话题上再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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