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茗从熟睡中醒过来,床的另一边已不见刑潇涯的身影。现在应当快要天黑了,她该去外头等待今天的对手。
饱饮过一餐鲜血,又长久睡了一觉,她现在前所未有地精力充沛。她拿起搭在床边的剑,推门而出,正撞见一个几乎满身红白颜色交织的人摔滚在地。他受伤极重,蛊虫短时无法治愈那些伤口,只能绷着骨骼断裂变型的身体在地上颤抖,大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风茗顺着他惊恐万状地目光看去,长发散乱,脸色阴沉的刑潇涯站在不远处。他的衣物仍然干净完整,莫说受伤的破损,连血污都没沾上。风茗心中骇然,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难怪他不介意对她伸出援手,原来也是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战胜他!
地上那濒死的人忽然把脸转向风茗,竭力对她张合嘴唇,挤出几个不连贯的口型:
“他……是……”
一柄剑掷过来,彻底斩断他血肉模糊的喉咙。
“你醒了?”
风茗转头看向刑潇涯,他身上的杀戾之气还未散去,看她的眼神一时收不住阴狠。风茗倒不惧怕,因为今夜已经死过一个人了。她看看他,没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坛子里。刑潇涯跟在她身后,直到在桌边坐下,紧绷的气场才终于渐渐松懈,变回了温吞儒雅的世家子弟。
“他主动找你决斗?”
气氛凝固得让人不适,风茗看着他横在膝上的剑,没话找话地和他闲聊。
“是,”刑潇涯眼神有些放空,抚摸剑身的动作仿佛只是在下意识舒缓情绪,“我许久没和人动手了。”
“那你吃什么?”
“我已经不用吃东西了,”刑潇涯说着,终于松开手,把剑搁在桌上,“说不定明天我就被这蛊吃空了。在那之前,你多喝点吧。”
风茗被他这尴尬的玩笑恶寒得起了鸡皮疙瘩,皱着眉毛,没说出什么话。这一夜才刚刚降临就已结束,接下来长夜漫漫,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防备体内蛊虫发难。
“你是怎么被魔教盯上的?”
刑潇涯忽然问她,他打算把昨天没力气问的问题都给问了。
即使他算是救了风茗一命,风茗也还是不愿对他透露自己的来历。那些事情太复杂,要她现编个说得通的理由更是强人所难。她反问他:“我听说魔教和星宿有仇,是不是真的?”
“我怎么知道,”刑潇涯顿时皱紧了眉,看起来烦躁极了,“谁知道那纪无情说的鬼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知道魔教想进军中原,觊觎星宿的财富。”
“是他杀了你爷爷?”
“……不是,”也许是在这鬼地方受折磨太久,刑潇涯回忆起那灭族之夜,脸上都没露出什么痛快,“是个更年轻的人,他们的少教主。”
“那是他的徒弟——”
提起玄霏,风茗忽然愣住。刑潇涯看着她眼神忽然慌乱,好一阵才被刻意作出的凶狠压下。
“怎么了,你和他也有仇?”
“没什么。”
风茗强压下心底几乎要把她吞噬的焦灼,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暮云霜被他的剑贯穿胸膛的场面。理智告诉她,现在她不能想这些。一切一切的事,要等她离开这里,才是解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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