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扼断薇露脖颈的风茗被颜诗芸撞到一边,她下意识要挣脱出去,却被她用上浑身力气箍住双臂,几乎把她压在地上。风茗被迫只能盯着她满是焦急的双眼,过去许久许久,她失控的情绪在来自身上人的温暖中渐渐平复。她用干净的左手轻拉拉颜诗芸的衣袖,眼中含着歉意看着她,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下来。
颜诗芸见她眼中褪去杀气,稍放下心,扶她坐到茅草堆上休息。她右手的伤口还未止血,横亘在雪白肌肤中的伤口狰狞可怖。颜诗芸心疼地握着她手腕,让她不必使多余的力气,轻声问:“那膏药,还有剩余吧?”
风茗点点头,倚进她怀中,闷闷地反问:“你为什么拦着我?”
颜诗芸知道她心中还未消气,连忙向她解释:“杀人是重罪,何况这是在永曦城,她又是宫里来的人,你一时出了气,可之后若是陛下追究下来,不但你会被关进监狱,恐怕颜夫人也会受这事牵连。何苦为了她赔上你自己的性命呢!”
风茗靠在她怀抱里,不再说话,只把目光转回去,冷冷地看着对面从她手下捡回一条命的人。薇露见她眼中渐起杀气,本就惊恐万状的脸色更加恐惧到扭曲。
“你别这么看我!”她捂着被剑刃浅浅划破了皮的脖颈,缩在丹朱的搂抱中,颤抖不止,尖利的嗓音都颤抖得变了声,“我不想伤你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突然就——”
“这话你留着跟夫人说去吧!”
颜诗芸怒斥回去,把风茗抱在身前,愤然离开。
“我先带你去找管家拿你原来房间的钥匙,给你上药,”颜诗芸越说越气,“知道你习武还刻意毁你右手,她可真是恶毒!”
“没事的,”风茗乖乖靠在她肩膀上,拿左手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等我内伤好了,我自己就可以把这外伤治好了。”
“你内伤得什么时候好呀,”颜诗芸问,“我不懂什么内伤外伤的,要是需要太久,岂不还是很危险?”
“我左手也能使剑……”
风茗低声念叨,气得颜诗芸又想拍她一下又舍不得动手。
“你伤得这么重,就不疼,不害怕吗?!
“我以前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风茗说着,有些想念花如许,后知后觉她的心情不太好,立刻改口,“……嗯,你这么为我出头,我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花言巧语!”
颜诗芸哭笑不得地斥一句,眨眨泛起湿意的双眼,紧了紧怀抱,加快脚步往主院赶去。
可当她急匆匆赶到主院,却隐约听见此时有客人来访,她连忙抱着风茗跑会转角之后。
“怎么了?”风茗问。
“你没有听见吗?”颜诗芸一惊,她的听力怎会连自己都不如,“有陌生的客人来拜访了。你在这等等我,我去找管家。”
风茗点头,从她身上下来,勉强扶着墙根站着。
她探出头看,等到颜诗芸走远了,她伸手在旁边的阴影里四处摸了摸,果真教她摸到个人出来。她瞪着眼前笑眯眯的流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十分虚弱,气势可是一点不输。
“是你干的吧?!”
“是,”他承认得干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血性能到什么程度。”
“要是我没躲开呢?”
“那她就死定了。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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