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过三个妻子。你的母亲难产而死,你大哥米哈尔斯的母亲战死沙场。而你二哥伊凡斯基和你姐姐夏弥的母亲终身在圣林之中,侍奉瑟拉和丽芙。”
马略想了想,似乎父亲的生活之中确实没有什么女人的痕迹,于是他点了点头。
接着便见瓦利林德走向了宫殿内墙壁之上的一副油画。画面的背景是灰白色的霜原,霜原之上坚城仿佛巨兽一样矗立在上面。而在城墙之上又有一个瞳射苍蓝闪电,背披月银斗篷,左手持盾,右手摇摆鹰旗的勇士。勇士以攀登姿态登上坚城,城墙内是竖着狼旗溃逃的士兵,而城墙之外则是一望无际的方阵军团,他们和登城勇士竖着同样的鹰旗。
这幅油画所展示的便是瓦利林德攻下佛列德的画面。不过油画从马略很小的时候便悬挂在墙上,瓦利林德一边取下油画一边道:“这幅画你从小就看过,之前我告诉你这幅画表示着我征服佛列德的心愿。实际上这幅图是我八岁那年,在圣林之中进行血脉觉醒时,得到瑟拉的神启看到的,我当时看到的,还有第二张图。准确的说,第二张图是丽芙对留里克家族的诅咒!”
话罢,瓦利林德翻转了胜利油画的背面,赫然又是一副同样精美的油画。这副油画的底色不再是霜原的灰白,而是黄昏时分的红黄相间的暮色。画面的远处,黑色的群鸦在相互角逐,仿若死亡的信使。大地之上尽是血色,数不尽的尸体和残破的盔甲刀剑组成了黄昏炼狱。
略微隆起的高地之上,留里克家族的鹰旗斜扬天空,缓缓垂落。鹰旗的背后又有一只黄金雌狮,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用扑向鹰旗,试图折断旗帜。黄金雌狮没有长长的鬃毛,裸露的背部铭刻着阴森冷血的图腾,既有丑陋的恶兽在食人,又有骷髅堆砌的神龛。加之旗帜下的枯骨血沙,仿佛是在描绘上古深渊的景象。
马略的灵魂深处被第二幅画面的恐怖所触动,瓦利林德充满了激情和活力的声线,慢慢变的沧桑。“这是留里克家族的预言和诅咒。第一幅图,寓意着我最终将攻破极光之城,让斯泰基半岛获得分裂三百年后的又一次统一,现在已经实现了。而第二幅图是雌狮折断鹰旗,寓意着留里克王国将会被一个女人毁灭。”
说完之后,瓦利林德将油画收了起来,在温暖的宫殿之内走动。他单手靠在了背后,另一只手舒展而开,自问自答道,“这个女人会是谁呢?北部的部落联盟彻底被我击败了。乌拉夫王国,罗姆帝国还有教皇国,甚至阿舍利半岛上的精灵们,他们都不会对我们这片寒冷荒芜的神弃之地感兴趣。
所以我和瓦尼尔都认为,这个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或者,你的女人。自古因为红颜而末路的英雄,乃至王国不可胜数。所以我为了避免预言的到来。不再亲近女色,以虔诚的心侍奉瑟拉,希望能够让结束内战的斯泰基半岛获得漫长的和平。”
“可是丽芙为什么要诅咒我们?”马略有些不懂,在他看来圣林之中的丽芙和瑟拉比较起来,魔狼比冷酷的瑟拉更加亲和。
瓦尼尔睁开了混浊的双眼,解释道:“瑟拉和丽芙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体的。丽芙的诅咒,只是对我们留里克家族悲惨的预言!形象的比喻一下,瑟拉告诉你父亲的预言是一种光,而丽芙告诉你父亲的预言就是一种暗。”马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瓦利林德眼神转向了马略,瞳仁之中露出了锐利的眼光。“所以我希望你,尼伯龙根,我的继业者。你要和我一样,也要小心身边可能出现如同毒蛇一样的女人,她们会毁掉我们的留里克王国。等你养育了合格的后代之后。甚至要像我这样,和女人保持距离。以此避免不幸的发生。”
马略乖巧的点了点头。然而不知何时,瓦利林德锐利的眼光又变得深邃,如同黯黑星云。马略双眼看向他,逐渐的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深沉的黑暗无穷无尽,以及黑暗之中的空虚,疲乏,难受交织在一起,让头脑仿佛要裂开一样。马略痛苦的睁开了双眼,双眼迷蒙的看向了幽幽油灯,船外一片漆黑。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了下来,潺潺的维奴雅河水在他的耳畔流过。
方才的梦境是发生在十二年前的旧事,让马略的嘴角流露出了笑意。他在倾泻而下的月光之中,梦回北国,回想起了斯泰基半岛之上的故乡。久别故乡,离人方知情重。
瓦利林德年轻时候曾经游历过南方世界,并在尼德兰认识了布鲁图斯。八年前,他被父亲送到了布鲁图斯的领地,伪造了身份便开始在罗姆帝国的求学生涯。。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马略嘶哑着声音问道。
“距离黎明还有三个小时。”克苏恩瓮声回答着。
“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吧?”马略又问道。
“一切安全。”克苏恩依旧惜字如金。
时间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马略心理对梦境之中出现的——诅咒血脉四个字,依旧有着不小的疙瘩。在罗姆帝国求学的八年时间里,无论他如何在图书馆搜寻这方面资料,还是去请教血脉遗传学的专业老师,或者问见多识广的西庇阿。他们给马略的回复都是一样的,祖神为人类创造血脉之力的时候,已经保证了血脉使用的安全。如果凡间真有诅咒血脉,那一定是公羊血脉。
只有兽神莫斯里布的公羊血脉,因为被祖神厌弃才是诅咒血脉。而马略,他在背负血脉枷锁之后,血脉被伪装成了北海九头蛇的血脉。根据血脉遗传定律,家族成员之间的血脉是有相似性的。比如说,留里克家族几乎都是冷血爬行类动物,无论是瓦利林德的深海妖龙,还是大哥米哈尔斯的霜原冷蜥,二哥伊凡的阴邪海蛇,大姐夏弥的寒冰鳞兽。他们在血统上都有相似性。
只要他是留里克家族的成员,就不可能是公羊血脉有关。既然不可能是公羊血脉自然就不会是什么诅咒血脉。这套逻辑在无数的事实面前已经无懈可击,所以马略早就忘记了诅咒血脉这回事。只不过今晚的梦境,开启了他尘封的记忆,让他再一次清晰的想起了大祭司瓦尼尔奇怪的话。
马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到了教皇国安排了惩戒营士兵们回家,自己就直接乘船北上,写封信向西庇阿阁下请个长假。然后回到斯泰基半岛,看望一下疼爱他的父亲和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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