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细雨微落,林风犹如海潮。明亮的月光没有再次升起,天空漆黑如墨,每一只小船的船头挂着一顶避雨油灯,如深夜之中的淡光烛火。船队除了挂着必要的灯笼以外,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寂静之中。
龙骨长船前甲板上,马库斯正躲在遮雨棚下,看着雨滴落在维奴雅河的水面上,荡起轻轻的涟漪不过又很快散开。他小口小口自自酿的果酒,入口酸涩,不过却极为爽口,口味清越绵长,别有滋味。司文特从他的背后走了过来,拉长的身影惊到了马库斯。
他扭过脑袋,双眼疑惑的看向了司文特。“你...你怎么跑到前甲板来了?纳尔维不是让你守在后面么?”
司文特从深夜的黑幕之中钻进了有着火光的遮雨棚中,然后也瘫坐下来道:“克苏恩就像个木头一样沉闷,实在太无聊了。不如来找你聊聊天。怎么样?下午的古鲁特牌赢了么?”
一说到古鲁特牌,马库斯便心头微动一下。作为一个曾经漂泊在黄金海的海盗,古鲁特牌和女人曾经是他的最爱。只不过被罗姆海军俘虏卖到角斗士学院之后,就只有着鞭子和镣铐,他再也没有打过古鲁特牌。参加了光荣战争之后,又有了机会的马库斯几乎天天都玩上两把。
他扯了扯眉毛,露出豁牙的嘴:“大概因为我昨晚向阿罗约献祭了半斤羊肉,今天手气还真的不错。”
话刚落音,甲板上的船舱内又传来了赌博的吆喝声。马库斯的脸上顿时纠结在了一起,他皱着眉头抑制心痒,坐立不安的问道:“是谁在打古鲁特牌么?”
“好像是波罗斯的士兵。他们晚上不用守夜。”司文特扭过了脑袋,看了一眼长船中部的船舱,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司文特回答之后,两人就相对无言。船舱内的吆喝似乎比之前更加响亮,马库斯抿酒的频率越来越快,而司文特却若无其事的抽出了佩刀,欣赏着刀锋的纹理。终于,马库斯忍不住了。纪律这个词语从未出身在角斗士的词典之中,他站了起来。然后对司文特道:“我去玩一把,待会儿有人来,你就说我去撒尿了。”
司文特楞了一下,直接就摇头拒绝,“这怎么可以?我会挨骂的。我本来是守在后甲板的。”
马库斯根本不给司文特拒绝的机会,把酒瓶塞进了司文特的怀中,然后站起来拍了拍司文特的肩膀,“没有关系。今晚小雨,不会有人过来的。而且咱们在这河面上,能有什么事?待会儿赢了分你一半。”话罢这个赌徒就如同离弦之箭,冒着雨水,直奔中部船舱而去。
油灯里面的火焰,忽然腾了一下。火光照耀着司文特毫无血色的脸庞,映衬着鲜红的嘴唇。他的嘴角扬起,犹如一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魔。
深夜如墨,细雨击打着甲板发出清脆的声音,犹如安静山林之中的翠鸟在“渣渣”鸣叫。“哒哒”沉重的军靴踢在甲板上,打破了雨声的节奏,“克苏恩!克苏恩!克苏恩!”一阵呼唤声从黑暗之中传来。
浑如铁塔般的克苏恩从角落的阴影之中站了出来。司文特被他吓了一跳,“哎呀,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躲在那儿?”克苏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司文特,一双琥珀色的双眼熠熠生辉。让司文特看着有些发虚。
他低下了脑袋,然后又抬起头说道:“刚刚我去前甲板看了一下马库斯。正好遇到从前队过来的传令兵,马略大人让你过去。他说他需要睡一会儿。希望你过去保护他。”
话少而忠诚的克苏恩自从成为五级战士之后,就成为了惩戒营的第二战力。而马略很多时候都让他当自己的贴身亲卫士兵。所以司文特编造的谎言合情合理,非常逼真。克苏恩也就没有怀疑,他过来守船本来就是临时性的。于是点了点头,也就离开了龙头长船。
“你看这样画是否准确?”中间小船之上的马略并未睡着,他在和昆图斯一同纠正着他们的军事地图,这张地图上面关于维苏尔森林的部分,资料都来源于探险家和矮人,记录的水文地理毕竟都是历史,多少有些问题。
“这样画很准确,维奴雅河在安德森河谷这段已经偏离原本的河道。”昆图斯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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