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说着,便用力将裙角从小玲的手中扯出来,哪成想小玲一下子向前扑去,两个人顿时在路上滚作一团。
这下子不光是芙蓉糕滚出来沾了泥土,连柳姨娘的安胎药也撒了一地。
小玲顿时慌了,哭着说:“这下完了,姨娘的安胎药洒了,我一定会被姨娘打死的!倚翠姐姐快想想办法救我一命啊!”她边哭边扯着倚翠的袖子不肯撒手。
倚翠又是烦躁,又是懊恼,却挣脱不开她,只得勉强镇定下来:“你也别哭了,这样吧,反正药也洒了,芙蓉糕也沾了泥土,不能吃了,咱们两个一起回厨房吧。你给孙大娘塞点银子,让她重新帮你煎一碗药,我也再讨一盒糕点。”
小玲边抽泣着,边拿衣角擦着眼泪说:“倚翠姐姐你也知道,我一个月发的那点铜板,都让我爹拿走去给我娘亲抓药了呀。如今我全身上下一个字也没有,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好姐姐,不如你借我点银子吧。”
倚翠皱了皱眉,一碗安胎药可值不少银子呢,她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钱。于是便低着头,没有答话。
小玲见她不言语,更加焦急了,一个劲儿的在她面前哀求道:“好姐姐,你在大小姐那里当差,每个月随随便便下来的赏赐,就够我好几个月的工钱了呢。不如你把头上的这支银簪借我,一会儿给孙大娘抵了这碗安胎药钱,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工钱,我必打一根好的银簪还给您。”说完便更加可怜的抽泣了起来。
倚翠见她着实可怜,身上也没有带一件像样的首饰,便也心下怜悯她道:“那好吧,我把银簪借给你,你也不用急忙还我,等钱攒够了再还我吧。”
小玲感谢的连连冲她鞠了好几个躬,之后俩人一前一后又走回了厨房。
到了厨房,小玲把倚翠手中的银簪塞到孙大娘手里,说她和倚翠不小心把安胎药弄洒了,让孙大娘重新煎一碗安胎药,并叫孙大娘不要告诉别人,免得她们受处罚。
孙大娘了然的点了点头,重新煎了一碗安胎药,叫小玲在炉子旁看着火候。
药刚煎到一半,小玲借口说肚子疼想上茅房,便走开了,直到药煎好才回来。
倚翠被小玲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心下十分的不耐烦,但是小玲连连向她道谢,倚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推辞道小姐恐怕已经等急了,便急忙捡了一盒子芙蓉糕,回了霁月阁。
…………
小玲带着安胎药回到了翠月居,伸手推开房门,只见柳姨娘倚在窗边的小榻上,屋内没有点灯,柳姨娘半张脸都陷在阴暗里,小玲见了只觉得更加害怕了,只得静静地立在门旁,也不敢言语。
“药拿回来了吗?”柳姨娘没有动,双眼继续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
太阳终是西沉了,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柳姨娘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凄凉,又带着一丝决然,在阴暗的屋里回荡着。
小玲打了个冷颤,惶恐的回道:“药拿回来了,奴婢将一切事情都按着姨娘的计划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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