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碎裂的范围不大,直径不到四米,只有他、雷响和另外一人落水。
“快拿绳子,拉我上去。”
他没有察觉到水是温的,更没有察觉到水很浑浊。
何安康拖着下身沉重的棉裤奋力游向边缘,几个兄弟慌乱的去取草绳,草绳是运送整冰的必需品,这里有很多。
他不清楚冰层为什么会融化,但他很快就能脱险。
水更加浑浊了,而且越来越粘稠,何安康感觉到两条腿越来越沉重,有一股力量拖拽着他。
此时他也感觉到水温不对,不冷,下身甚至有些热。
融化后的冻土在热量的驱动下翻腾起来,水面完全被染成黑色,原本冰层和冻土的分界处形成粘稠的泥浆,并且快速向上扩散,很快粘稠的泥浆没到何安康的胸口。
何安康一动不动,他动不了,也不敢动。
这种情况下越是挣扎往下沉的越快。
泥浆不同于水,它很重,足以托起何安康的身体,暂时不至于溺水。
草绳丢入水中,落在何安康身前,此时连水面都已经化作粘稠的泥浆。
他急忙抓住草绳,在手腕上缠绕两圈,吼叫道:“用力拉。”
冰面光滑很难用力,但是人多力量大,何安康在粘稠的泥浆中缓慢移动,向边缘的冰层靠拢。
落水的三人其中一人因为慌乱整个沉入泥浆里,不见踪影。雷响只剩半个脑袋在泥浆上,幸而抓住了草绳,奋力挣扎后重新露头,咳嗽出一大团泥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搬运热量,令何安康脚下的冰层、冻土融化,过程不复杂,但是需要一段时间准备。
以为能一击毙命,结果最该死的两个还活着,看样子很快就能逃脱。
问题不难解决,只要给草绳的另一端增加一点小小的意外,比如将冰层表面融化一点,减少本就不多的摩擦力。
苏服白正准备再接再厉,江春离冲他摇头。
“报仇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你一个人全都解决了。”
苏服白说道:“人多眼杂,我的手段更隐秘些。”
江春离仍然是摇头,继而转向离泥浆边缘越来越近的何安康,她摘掉棉帽,让声音更加清晰、响亮。
“你真的以为警察是被你的小把戏糊弄了,没有证据,只能让你们逍遥法外?”
“大错特错,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懒得理会。”
“你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没有必要,他们当做看不见,有必要,他们随时能查出‘失踪’的真相,让你偿命。”
“我经常去派出所,有时是治疗受伤的警察,有时是犯人。”
“死亡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真正可怕的是一次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自杀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因为没人能承受那样的恐惧。”
“即使你能撑得住,你的同伙也个个都有相同的心理素质?”
“别再自以为是了,你能活到今天只是因为你无足轻重。请我治疗是要花钱的,至少五百,你和你所有同伙加在一起都不值五百块。”
“继续微不足道的活着吧。”
何安康的眼中没有了冷静和镇定,他怒骂,叫嚣,沾着黑色泥浆的脸上神情扭曲,像是地狱的恶鬼。
恐惧和泥浆同时将他吞噬。
苏服白不是警察,他不需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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