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翻山走将过来采的野浆果跟嚼蜡一样,勉强果腹,此刻这条并不是什么大鲵,在吴冕眼里那结结实实就是一道硬菜,都饿得眼睛发蓝了。
当下胡乱咽了几口唾沫,吴冕往后撤了几步,等大鲵看不见自己的身影时悄悄沿着水潭绕出一段,算准了大鲵身后的位置跑上一段再高高跃起,头朝下,伸出双手直直刺入水中。
大鲵一半的身子都在深水之中,吴冕大头朝下入水的刹那被水冻得一激灵,当下不敢分心入水直取大鲵的前肢。
那大鲵还在呆呆盯着刚才吴冕离去的岸边,哪里想到有个阴险家伙竟跑到后头暴起发难,此时两条前肢被吴冕从后头钳住这才慌了神,扭动着硕大的脑袋就想回头往潭水深处游去。
吴冕暗道一声不妙,这口水潭被瀑布冲了不知多少个年月了,刚入水就冰冷刺骨,被这畜生带下去不憋死都得冻死,好不容易有顿肉吃此刻怎么可能松手?
见大鲵转过身想要往深潭遁去,吴冕依旧死死钳住大鲵前肢,双脚从大鲵身上下来插入潭底乱石中。
大鲵在水中怪力无穷猛地往前一窜,在前肢被制住的情况下竟然带着双脚戳在乱石堆里的吴冕往前犁了一步有余。
吴冕心知在水里跟它耗得越久就越是不利,快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随即一咬牙一发狠,抽出双腿,借着大鲵前游之力蹬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之上,卯足了力气双腿猛地发力绷直,又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倒拉着大鲵的前肢往上就是一拔。
这一手势大力沉,把大鲵生生从水里拔了出来,吴冕就势双手一松,这条大鲵顺着惯性被远远地抛出水潭,重重地摔在浅滩上。
吴冕见状乘胜追击,快步上岸一下骑到了大鲵身上。
这条大鲵被吴冕倒拔出水的劲道抻得当时就断了前肢,此时摔在浅滩上七荤八素。
这种动物本来离了水力气就小,当下被吴冕骑得更是动弹不得。
吴冕见大局已定,煮熟的鸭子这回可再也飞不了了,双手抓起身边一块酒坛子大小的石头高高举起,就要把这条大鲵的头颅砸个稀碎。
忽然,头顶一阵清风扑面,吴冕抬头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见从那山顶飘渺的云雾中,一位身穿灰白道袍,手持桃木剑的老道士缓缓飘落。
从吴冕的角度看,分明是顺着奔流而下的瀑布银龙直直飘下。
老道须发皆白,道袍纤尘不染,左手附后,右手持桃木剑,好一幅仙风道骨的天人下凡,就这么径直飘落在吴冕跟前,面带和煦微笑,左手微微抚须,安静地看着吴冕。
吴冕悄悄咽了口唾沫,心里一阵嘀咕:我的亲娘啊,麒麟山多精怪所言不虚,先是这条成了精的大鲵,又是下凡了这一位老道仙人,看我还如此古怪,我这还险些杀了这老神仙养的小玩物不成?
当下直愣愣地看着这老道士,大气都不敢喘。
旁边的周玄更是,先被以为是潭中老龙的大鲵吓一大跳,后来看大鲵竟被吴冕甩上岸边作势就要杀死,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此时抬头看见这老神仙一样的人物,也是目瞪口呆。
三人一鲵,鸦雀无声,隆隆水声依旧。
还是吴冕首先绷不住了,尴尬一笑,心虚地问道:“老…神仙,这趟下凡,有何贵干啊?”
老道向吴冕打了个稽首,笑意依旧温醇道:“贫道不是神仙,在这麒麟山上结茅修道半甲子了,此老鲵名唤九幽叱水蛟,贫道第一天来此麒麟山瀑布时与它结缘,相互引为道友,贫道曾对他许诺将亲自送它化龙证道,小兄弟可否高抬贵手?”
吴冕观老道言行不似作伪,放下了石头,却仍将信将疑道:“你说是它就是啊?你道友还在潭里,这条应该不是。”
老道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此道友一直在潭底,明月当空才出来吸**华修炼,今日却在白日出没,遭此大难这也是它自身运数不济,贫道本不该拦你。但贫道与它既有约在先,危难时刻仍该出手相救。小兄弟若能高抬贵手,今日虽损失些许气数,贫道看你却有大机缘。”
吴冕心里暗暗叫苦:得,这下到了嘴边的鸭子都能飞了,气数不气数的我不懂,只知道好好的一顿大荤菜可没了。
当下也不敢拂了老道的面子,就冲这从瀑布顶飘下的功夫,发起火来一千个自己也不够看的。
这一怂,精气神就泄了,吴冕不情不愿地从大鲵身上起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说我有大机缘,什么机缘?”
老道抚须一笑:“先把你这剧毒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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