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佟岁怜走了几步,反应过来佟岁怜是要拉着他去她们那桌。
少年手指蜷缩了下,想抽回自己的手腕。
他说:“真的不用,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桌子相隔不远,佟岁怜大力拉着他,秦辞书不好挣脱得太厉害,半推半就的坐到了佟岁怜的左手边。
佟岁怜笑眯眯的看着少年,用哄孩子的口吻说:“你看,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分给你后霉运都变成了好运。”
秦辞书有些惊讶,他坐在人群里,霉运却并没有如以往一般牵连身边的人。
这个发现让少年浅淡的笑容瞬间在脸上扩大。
他掩饰不住心中欢喜,于是这欢喜溢进了眼里,让他向来稳重的神情瓦解。
坐在一旁的曼珠看着他孩子气的欢喜,才想起。
啊,扶苏大人现在不是天界的上神,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罢了。
这个少年说着不在意,却会为不给别人添麻烦,能够融入人群而欣喜。
曼珠想,这种事情不管是她还是佟岁怜都不会在乎的。
因为像秦辞书这样霉运缠身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没有经历过的,根本不会懂。
大红袍被小二端了上来,祈曦接过茶壶替秦辞书倒了一杯,见少年的欢喜溢于言表。
她忍不住打趣:“既然岁怜姑娘的运气这么好,多分一点给秦公子让他能天天好运也无妨吧?”
“认识了大半月,还是第一次看秦公子这么开心。”
少年的耳根微微发红,他不自在的拿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
稍微平静一些后,他才对佟岁怜道:“多谢姑娘分我的运气。”
离游元节还有半月,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查探河神的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四人便悠哉悠哉的坐在茶馆里喝茶,看茶馆从戏园子里请来唱戏的角儿。
茶馆里搭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戏的一男一女皆穿身红衣。
正唱到了两人离别的情景,红衣男子含泪看着女子,眼里是浓浓的爱慕。
他唱道:“天条似银河,拦我与妾相守路。今我唯有红线绕指,定下三世情缘。”
“怜我掌管天下姻缘,却只能与那心上人儿啊,心上人儿啊相见不能相恋。”
“怜我那心上人儿啊,心上人儿啊,独坐奈何桥头渡了无数痴男怨女,自己却饱受相思之苦。”
红衣女子也唱道:“此生与君相识已是有幸,只盼来世上天垂怜,妾身着霓裳,嫁与意中人,以深情共白头。”
佟岁怜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曼珠卡在喉咙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这唱的竟是她们的故事。
她们知道人间把月老和孟婆的故事编了一个又一个,也曾好奇的翻过那些故事。
但这般活灵活现的场景,她们还是第一次瞧见。
看看台上的郎情妾意,再想起平日里她们的相处,两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祈曦也兴趣缺缺,唯有秦辞书兴致勃勃,看完一场又看第二场。
落幕时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走出茶馆,少年问她们:“你们说月老和孟婆真的会因为神仙不能相恋的天条,放弃长生不老入轮回,只为一世相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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