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顽劣的郑廷扬,经常引人注目;
后来,父亲贪污落马,让他饱受侧目和指点;
现在,他终于靠努力和才干赢得了该有的注视。
现在的郑廷扬,不仅各种荣誉加身,又因为样貌出众,追求者众。不过在郑廷扬的眼中,得到了反而觉得浮云尔尔,看到大家的吹捧,他反而觉得平淡和无趣。路野说他对很多人都很寡淡。是的,他也承认,这些年,他除了王清林一个兄弟朋友,他很少愿意与谁谈吐内心,就连他们几个兄弟也算是经历了创业的同甘共苦,才稍微的敞开了内心。在成长期经历过冷眼和疏离的人,内心早已建立了坚硬的防线,也习惯了对别人感情的舒合,之前他对许云如的喜欢和欣赏在她的拒绝后,就已经将她从心理清理的干干净净,决断果决。
这一点不仅体现在郑廷扬对感情上的态度,还包括他对于工作上极少拖泥带水。在这一点上路野深有体会,郑廷扬是他认识的少有的思路和逻辑十分清晰的人,他的干练也不像一个刚毕业的同龄人,他很成熟,成熟的让他认为他们应该追随同行。
两年间,讯通已经从一个4人的小团队,发展成了一个百十来人规模的正规公司,各个板块内容都在有序进行,未靠融资的情况也已经实现了大幅营收,用户超百万,媒体关注,俨然成了互联网行业的新生宠儿。
但生活和工作远没有这么顺利。
在郑廷扬一行刚欢欢喜喜庆祝完讯通两周年,现实迅速迎头打脸,一个国外的游戏公司魔空控告突然而来,控告讯通在其网站未经允许非法上传其旗下游戏《THE WAR》运行文件。
因为讯通上聚集了众多游戏玩家,受制于外网限制,有些游戏玩家会偷偷在上面上传游戏包,李舒由于个人游戏爱好分享和引流的目的,曾将其置顶与网站页面,未曾想一时招来祸端。
四人聚会身上酒气未散就连忙回公司商讨解决办法,又迅速找到律师团队咨询诉讼问题。原本以为这仅是损失公司名誉的重大问题,但致命的败诉赔偿可能涉及几百万,这样将会迅速导致公司出现财务赤字状态,并马上处于破产边缘,岌岌可危。
李舒也没想到自己操作会引来这么大的灾祸,愧疚自责不已,连扇自己好几个巴掌,狂骂自己,鼻涕横流:“我对不起公司,是我手欠,是我手欠,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路野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也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安慰,和许修修愁容相觑,两人最后还是将眼光转向郑廷扬,自从刚才与律师通过话后,郑廷扬还未曾言语,一脸冷峻的做在那里。
郑廷扬大脑遭到酒精和噩耗的双重刺激,理了好久才终于有些思路过来:“现在并非是问责的时候,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也有失职的地方,创业的道路本就没用顺利可言,出现任何问题,我为大家兜底。”
一口气说完,郑廷扬顿了顿,开始下一步分工:“修修你和李舒两人迅速寻找联系关于版权问题律师界最好的团队,另外马上组织技术团队调查事件来龙去脉,整理事故报告,同时排查全网游戏包以及任何有版权隐患的内容,一经发现迅速和谐删除。”
说完,又看着路野说:“路野,你英语好,和我一起设法联系魔空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有私下调解的办法,另外路野你紧急召开市场和公关部会议,制定危机紧急预案,关注媒体动态,谨防媒体曝光。我也着手准备商业计划书,将融资进度提前提入进程,和几个投资公司联系沟通。”
郑廷扬觉得这个事没有这么简单,将心中感觉讲出:“我觉得这个事没有这么简单,首先魔空是国外公司,受制于网络限制,他们应该很难关注我们,可能有后面有人搞鬼。另外除了我们收到律师函外,我们还未收到传票,与魔空相关的官方正式渠道也没有发布任何信息,魔空可能也有其他的想法。这点,我们也关注一下。”
“好,”三人同时应答。
“我们迅速行动起来。”
路野和许修修出了办公室,李舒迟迟未走,低着头不敢看郑廷扬:“扬哥,你打我一顿吧,是我失职。”
郑廷扬看着他这个丧气可怜的样子,像极了赵瑾瑜,好笑又无奈,站起来拍拍李舒的肩膀:“兄弟,坚强点,男子汉除了担当责任,还要设法解决问题,快去吧,修修需要你。”
李舒双眼通红的抬头看着郑廷扬,郑重“嗯”了一下,抹了抹眼泪紧忙出去了。
尽管做了充分预警,但事态发展的过于迅速。不到两天媒体马上对这个事进行了曝光,马上引起相关转载,一时间受到各方的口诛笔伐,广告营收立马缩水,账面上资金锐减。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游戏侵权事件风头正盛,国家清网政策下达,要求讯通在内的国内20余家网站立马停网整改,清除上面用户上传的不良黄色内容,真真印证了用户数量多了什么问题都是隐患。
接连两件事的发生,网站停改,预先签约的广告商也纷纷撤档,外患的同时,内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资金比原本预算的不够用,按照目前的账面情况,在收入锐减的情况,仅够再支付一个半月的工资。
这边不容乐观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受到这两个事件的影响,打消了很多看好讯通的投资人信心,郑廷扬走穴式的一家家口干舌燥的讲着计划书,陪着一个又一个投资人灌了海量的酒,但是收效甚微,甚至好几次吃到了闭门羹。
愁眉不展时刻,郑廷扬现在只能想着求助宋元看看能不能追投一点资金,以解决燃眉之急。
当郑廷扬到达宋元家的时候,发现他家变化巨大,偌大的别墅空空像被扫荡一样,宋元也失去了意气风发的样子,整个人颓废萎靡。原本想着谈一下追投的事宜,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时候。
两人坐下都有些相顾无言。
还是郑廷扬率先开头:“出了什么事吗?”
宋元点了根烟,并给郑廷扬递了一根。眉头紧锁吸了一口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表现正常:“我爸厂子资金周转不开了,银行催款。”宋元把到在嘴边的“之前的钱能还给我吗?”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唉,他也不好过。宋元把手上的烟按了,声音沧桑的问:“听表弟说,你们公司最近也不好过。”
两人迅速对接了眼神,顿时明了。郑廷扬点点头。
“人生富贵起伏,跟坐过山车一样。哈哈。”宋元自嘲的笑笑。
“是。”眼前的宋元和他当年的境遇何其相似,郑廷扬知道他比他现在更痛苦。
“你经历过好友疏离吗?以前我不知道,一出事什么兄弟都没有。”
郑廷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僵硬的说道:“我爸曾是我们当地风光无限的粮食局长,后来贪污被抓,最后跳楼没了。”回想起当时的低谷期,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人生巨变唯有靠自己挺过来。
宋元看着郑廷扬目光震惊,没想到他竟遭遇过这些:“大家生活怎么都这么操蛋。”
郑廷扬听完把燃尽的烟按了,嘴角上扬笑了笑:“生命不息,折腾不止,总有办法。”
宋元笑着摇摇头,像是无奈。
郑廷扬知道自己不能耽误了,应该马上去寻找新的办法,争取早些解决这个事,给所有员工一个交代。遂向宋元道别:“我要去别处再找些人了。保重。”
“嗯。”宋元点点头。
郑廷扬走出两步,又转身折回,从包中拿出了一沓1万元钱,这是他自己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一部分,原本是他从自己存款里面取来给公司续租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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