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陈浮没想明白,明明他的道士生意已经足够养活自己,为什么以前的他还要跑到酒楼里面来说书,仅仅只是为了锻炼口才?
或者说是为了雁秋楼的客源,想扩大一下生意。
那去大街上摆摊,一样热闹啊。
这时,心生疑惑的陈浮恰巧与方絮的视线对上,他愣了一下,目光匆匆扫过方絮的脸庞,一低头,居然脸红了。
刚刚因为方絮是老熟人,所以陈浮没有细细打量,现在凑近一瞧,这位姑娘英气十足,一张干净利落的脸庞,真是好看啊!
原来以前的陈浮就是为了方絮才答应来酒楼说书,任劳任怨不说,要的工钱还少,平日里伪装得也很好,不羁道长不谈风月。
其实心里早就盼着有一天要娶方絮为妻了。
老哥,对不住啊。
这些关于情情爱爱的小心思,就跟着你随风散去吧。
如今的陈浮向往更高更远的修行大道。
方絮注意到陈浮好像有些奇怪,平常都是目不斜视的冷酷样子,今天怎么扭捏起来,不过她没有多想,交待完了事情,接下来该找个凉快的地方喝酒了。
之后方絮没再多说一句,直接扔下陈浮与那个新来的说书人,转身离开了。
陈浮知道在这忙碌的雁秋楼里面,只有这位酒不离身的老板一直清闲。
雁秋楼让陈浮觉得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个老板。
就是刚才那个腿脚利索的店小二都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说店小二腿脚利索其实有些不对,陈浮的记忆没有出错,现在他也没有看错,店小二的行动虽然迅速,但是走起路来忽上忽下,分明就是一个跛子。
就是这么一个跛子担下了所有店小二要干的活,一个人跑上跑下,又是擦桌倒茶,又是记菜传菜,还不曾出过一点纰漏。
当然忙起来的时候,上菜的速度可能会慢一些,常住暮潭镇的客人都很理解,有时候碰见外乡来的难缠客人,店小二凭着一张伶牙俐齿的好嘴,也能轻松摆平。
柜台那边负责管账的老头一样稀奇,七十多岁了,牙齿都没剩下几颗,不仅如此,老头的一双眼睛混沌不清,已经瞎了。
一个瞎子怎么管账?
还真别说,瞎子老头没了眼睛,却有一双巧手,什么东西到了他的手上,该是几个铜板,该是多少银两,绝对分毫不差。
后头的厨子也很特别,一个身高九尺,腰似水桶的大好男儿,无论多沉的铁锅铁勺,挥舞起来都是虎虎生风,煮出来的饭菜更是色香味俱全。
可惜这个厨子不会说话,脑袋也不清不楚。
只知道鸡鸣时分起来洗脸漱口,之后的所有时间都坐在厨房的板凳上,忙的时候就炒菜做饭,闲的时候就发发呆,等到酒楼关门,把厨房收拾干净以后,才知道上床睡觉。
整个雁秋楼,可以说没有一个不是怪胎。
就连陈浮身边这位新来的说书人也很奇怪,看着眉清目秀不假,怎么眼神炽热非常,好像饿狼看见兔子一般。
新来的说书人终于等到陈浮注意自己,赶紧拱手道:“在下慕容,敢问前辈是哪一脉的说书人,说的又是书上哪一个篇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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