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弟子说的不错,许青翔此刻确实不在水镜司内。
他正在软香楼的西面雅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清酒穿着红衣,漂亮夺人的凤眼水眸里,望着许青翔的时候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欣喜。
面对许青翔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乖巧和娇媚的,他见许青翔一直在喝,倒也没劝他停下,只是柔声问:“少主,酒喝多了会伤身。”
许青翔捏着手中的玉瓷杯,紧了紧,才转脸看他。身旁这个人,那一双清润的凤眼水眸,同样清瘦的身材披着一身艳丽的红,这一身的装束多么……多么像极了他啊!
可是,再像那也不是他,不是他一直愧对的那个人。许青翔的眸子由柔和慢慢转为黯然疏离。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嗓音有些被火辣刺激的不舒服的暗哑,他极其低落地说:“清酒,虽然酒喝多了伤身,但是清酒,千愁难解,除了一醉方休,我还能如何呢?”
清酒默了默,面色显得有几分黯然,有这么一刻他甚至想,若不是在他面前还想保持自己那可怜又可笑的仪态,他都恨不能拿过他的酒杯替他去喝,虽然大概他喝不了两杯。
呵,千愁难解,不若一醉方休?
他早该知道的,他一直就找错了人!!还费了那么些银两。
他没有再劝对面那个独自喝酒的男人,他只是沉默的扫过他的面容,若是许青翔抬头看或许能看到他与他同样黯然神伤的模样。
许青翔喝了一宿的酒,第二天摇摇晃晃地回到水镜司自己的宁西院之时,还没躺下多久呢,他就被自己的爹给叫了过去。
许青翔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沉着脸烦躁地向来叫的人问:“掌门有说是什么事吗?”
来人轻轻用鼻尖嗅了嗅这满屋的难闻的酒味,皱了皱眉,望了一眼许青翔,才道:“掌门没说,只是让小的叫少主过去呢。”
“嗯”许青翔掀被穿鞋,稍稍整理了下仪容才跟着那弟子过去了。
没去别的地方,竟是将他叫到了清心殿,清心殿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水镜司处理正事的地方。
清心殿里,田夫人,清肃真人,卫平诚,竟然还有夏初晨和许青扬这两个即将成婚的人。
他揉了揉眼,瞪大眼一看,竟然有两个穿红衣的男子。除了许青扬,竟还有软香楼的清酒在此。
整个堂上,所有的人都站着,却是只有清酒一人在地上惶恐的趴跪着。
在见到清酒的那一刻,许青翔的睡意全无,酒也清醒了大半,他皱着眉头问:“清酒,你怎会在此?”
趴在地上的清酒瑟缩着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喊了声:“少主。”
坐在高位上的清肃面色黑沉的厉害,他听见这两人的对话才缓缓地抬眼,猛的拍了一下案几说:“酒醒了吗?你们果然是认识?”
清肃一说话,趴在地上的清酒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望了一眼许青翔之后,明明害怕的厉害却也鼓起勇气争辩道:“掌门真人,一切与少主无关,少主什么都不知道,是奴婢……都是奴婢做的。”
他的声音更抖了,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缓缓地闭眼说:“请掌门真人赐奴婢一死向夏姑娘和诚公子谢罪。”
清肃的语气很不好,田夫人的眼神也带着深深的怒气,但更可疑的是清酒的话和他那一副慷慨赴死无怨无悔的态度,许青翔眉心皱的很紧问:“爹……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田夫人提高嗓门道,“你问问他啊?现在……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参与。”
“问什么?”许青翔的脑袋更懵了,他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最后停留在跪在地上的清酒身上,“参与什么?还有你们把清酒喊来这里干什么?”
“砰”地一声,是田夫人手边的一只茶杯准确无误地就要落在许青翔面前跪着的清酒的身上,许青翔一个身子前倾,茶杯砸在了许青翔的胸前。
许是衣物的遮挡,许青翔没有感觉到有多疼,除了胸前沁湿了一块,茶水也没有多烫。
但他此刻显得狼狈,清酒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少主。”
田夫人有些怒,她道:“你还护着他?”
许青翔抬眼望向田夫人,田夫人又激动道:“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好事?还有,我现在问你,你参与了没有?”
事情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和严重了,许青翔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清酒,皱着眉心问:“清酒,你说……”
他的语气不坏,是一如往常的面对清酒的淡然疏离。
清酒还是那一副怯怯的样子,正准备回答,清肃恨声道:“我来告诉你,他干了什么?”
他的目光极缓地瞥过夏初晨和卫平诚才又恨铁不成钢的对许青翔说道:“夏姑娘和诚公子从灵婴岛出来,这个人……就是跪在你身边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人,他买凶杀人。夏姑娘和诚公子遇到的几路追杀之人,最后查到的线索都直指软香楼里的你的相好清酒。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买凶杀人?”他酒完全清醒了,瞪大瞳孔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清酒,心中有太多的不解和疑问:“清酒,你……”
他的模样看起来是完全的震惊和茫然。
趴在他身边一直都是怯懦之态的清酒面对他的目光,此刻却显得平静了,他看着他,那好看的水眸里是他对他的满满的倾慕与敬仰,他说:“少主,我……我买凶杀人,清酒并不后悔。”
他的目光转向许青扬,唇边微微挂了笑,又看着许青翔道:“只是,少主……我找错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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