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停下来,月瑾险些从车上摔下去。
幽南扶着她下了马车,再往前就要进宫城了。
月瑾仰头看着高高的宫墙,方才还未觉着,现在看来真像个牢笼。
不,比牢笼更可怕,牢笼尚有喘息余地,而这儿全是密不透风的砖石,让人喘不过气来。可终究是,想出的出不来,想进的进不去。
月瑾跟在萧永清身边,准确来说是身后。萧永清越走越快,最后月瑾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
即便是这样,月瑾也能听到宫女太监们的窃窃私语,无外乎是些鄙夷的词句。
这倒不怪他们多嘴,毕竟当初是她厚着脸皮站在大殿上,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求下的这门亲事。
至于为什么如此,世人皆以为北漓的顺和公主月瑾对当时身为晏王的萧永清一见钟情,定要以身相许。殊不知,她不过为了守住当年对另一个人的承诺。
在离太和殿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萧永清的步子慢下来,把手递给月瑾。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管有多不情愿,在这种场合,有些样子还是得做出来。
萧永清牵着月瑾走进殿内,双双跪拜寒酥皇帝萧瑞与皇后何若凌薇,以及萧永清的生母瑶皇贵妃武安姝,感谢他们赐予这美好的姻缘。
萧瑞很高兴,笑呵呵地抬手为二人赐了座。
待皇后客套几句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后,瑶皇贵妃亲切地拉起月瑾的手与之交谈,声音柔和,如沐春风。
“这几日在寒酥可住的习惯?若有什么尽管提便是。”
“谢谢母妃关心,月瑾一切都好。”
月瑾觉得瑶皇贵妃温柔娴淑,大方得体,比那阴阳怪气的皇后更母仪天下的风范。
瑶皇贵妃问了月瑾些生活琐事,细致到吃穿住行各个方面,甚至问她会不会想家,却只字不提月瑾与萧永清两人的相处。
相谈甚欢,武安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镶金点翠碧玉镯,挽起月瑾的袖子替她戴上,又把她的手放在萧永清手上。
就在两人手快要接触时,萧永清把手移开了。
临别前,瑶皇贵妃把萧永清单独叫到一旁,道:“清儿,顺和公主毕竟是来和亲的,平日里稍微对她好点吧。”
“母妃,您明明知道……”萧永清皱了皱眉头。
“就是知道才担心啊,”瑶皇贵妃摸了摸儿子的,“对了,依照念儿的性子,这次没和你闹?”
萧永清沉默了下,声音缥缈虚幻,带着丝丝无奈:“我倒希望她和我闹来着。”
“胡闹,在这点上你可比不得她。”瑶皇贵妃叹了口气,瞥了眼月瑾,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不满,但要想清楚了,两国联姻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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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主街上人流涌动,行人避让不开,马车越行越慢,最后竟停下来不动了。
“殿下,前面好像……”
未等车夫说完,就听人喊到:“小爷我再说一遍,现在立刻马上,道歉!”
月瑾透过外帘的缝隙寻声望去,似乎瞧见一位身着劲服的束腕男子把什么人踩在了脚下,大声吼着。
未等她看清那人模样,门帘猛然被人掀开,那束腕男子竟杀气腾腾地蹿了上来,手中还握着柄锋利的匕首。
他莫约三十岁的样子,算不上英俊倒也能看得过去,凌乱的胡子加上暗沉的皮肤使他看起来甚为颓废,但那双眼睛却意外的纯净。
“你……你要做什么?”月瑾本能地避让开来,突如起来的一幕令她十分恐惧,忍不住抓紧了幽南的肩膀。
淮醉瞥了眼缩在他人身后瘦小小的女子,原本嚣张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究竟……在哪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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