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儿在谢府不但没要到钱财,还被管家和家丁着实羞辱了一番,连谢玄写给他的欠条也被撕得粉碎,这让他心里十分不爽,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被人羞辱欺负,到了东晋依然如此,除了感叹世态炎凉,他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刚到乌衣巷口,便见一群身着官服,手戴红袖章的人正在抢夺他的马车和货物。
“大胆小贩,竟然还敢在乌衣巷口摆地摊!”一名官差呵斥道,挥着鞭子就往狗屠身上抽去,模样极其凶恶,哪里有半点文明执法的样子。
那狗屠竟也是一个重义之人,任凭鞭子抽打,紧紧护住马车,对那些官差道:“各位爷,这东西是一个兄弟寄托在此,几位若是要没收,还是等那兄弟来了再说吧!”
官差凶狠无比,拔刀呵道:“你敢暴力抗法,老子这就治你一个妨碍公务罪,让府尹大人关你个三年五载!”
狗屠惊恐,慌忙撒手,兀立一旁,无以言他。
蛋儿听这语气为何如此熟悉?这是他摆地摊经常被城管呵斥的话语,原来竟然在东晋已经流行,这东晋也有管地摊的队伍啊?!看来成管的历史是非常悠远的。慌忙奔上前去,撒开两手护住马车,对那群官差道:“几位官爷,这货物是小可的,小可初来宝地,不识规矩,还请几位官爷饶了小可这一次。”
一官差见蛋儿到来,冷笑着打量了一番,抬起头不屑道:“你影响京师市容市貌,念你是初犯,不追究你杖责之刑,今日这货物就充公了!”
蛋儿急了,上前一步惶惶道:“官爷不可,那是小可生活的全部希望啊!”
却被众官差一把推开,拔出明晃晃的腰刀怒视着他,这令他心生寒颤,浑身哆嗦,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被这一帮明目张胆的土匪夺了去,欲哭无泪,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世道,比天朝成管要野蛮多了!想想魏藤,那简直是文明得不能再文明的执法了,回首询问狗屠:“狗屠兄,这建康城也要限制地摊么?”
狗屠摇头叹道:“原本是摆摊自由,集市如云,行人如梭,殊不知琅琊王府前两日来了一个怪异之人,说地摊林立影响京师市容,因此而献策组建了市容监察队,专门针对你这样无证经营,占道经营的小贩,轻则没收货物,重则杖责入刑,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蛋儿心生疑惑,看来是老子走到哪里,成管就跟到哪里,纵然穿越了,也躲不过被人追赶的宿命,这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长叹一声道:“那么说来,我的货物是被琅琊王府没收了,我要不回来了么?”
“可不是么?你今日躲过杖责刑法,已是万幸,还想要回货物?你不知道琅琊王府那帮爪牙有多凶狠,所有货物都是有进无出的吗?”
狗日的司马道子,竟然如此蛮横的掠夺民脂民膏!蛋儿对这个世道美丽的幻想顿时破灭,有点怀念自己那个法治社会。
“你不是说自己是冠军将军的义弟么?怎么样,找到你的义兄了?”狗屠急切问道。
“这个……”说至伤心处,蛋儿欲言又止。
狗屠鄙夷不屑的瞪他一眼:“切,老子看你就是他娘的一个骗子,凭你也想与谢府攀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谢府若是有你这样的义弟,那我狗屠早就成了他的座上宾了!”
寻亲不着,货物被收,蛋儿感觉腹中饥饿难忍,揣着口袋中几枚碎银,想去寻找一些食物,便在狗屠鄙夷的眼神中往闹事中行去。
夜幕降临,秦淮河畔灯市如昼,行人越来越多,却都是一些壮年男子,他们三三两两谈笑风生嘴角抹油,想必都是出来过夜生活的,蛋儿彳亍独行,显得有些孑然不同。
经过一家高大的红楼,见门口人群涌动,热闹非凡,牌匾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虫二馆”,门口处站着两名花枝招展的姑娘,手中拿着一块红手帕荡漾着无限的狐媚在招揽客人,这样的场景,蛋儿太熟悉了,是女人卖笑卖肉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他不屑的呸了一声,老子食宿都没有着落,你们竟然在这里喝花酒泡姑娘,真是世风日下。
这并不能说明蛋儿有多高尚,只不过是一种嫉妒心理而已,大凡男人都有这样的心理,看到别的男人批发式的包二乃,零售式的扶贫失足妇女,总是表现出一种高尚的情怀鄙夷不屑,其实是因为自己得不到而已,如果条件成熟,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样做。
此刻的蛋儿就是如此,愤愤然的又呸了两声,往前行去,见到一处酒肆生意火爆,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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