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全程没有再看她,快速的介绍说:“是我妈的朋友。”语气干净利落,不给人探究的机会。
丘杉心里自然是失落,可又不觉得意外。
她把该做的动作表情做到位,“我先告辞”一般的识趣,把包子和烧麦递给小宇奶奶,把婴儿车摆正,拎好分完后剩的一小袋烧麦。
走了。
邻里街坊寒暄分开尚且客套一番,相比之下,这种沉默的分别就耐人寻味起来。
公交站台上站满了焦急烦躁的上班族,傍晚的临江火力尚足,丘杉抬手看表,心想着要是冬天的话六点钟天早黑透了。
小丘季可能被热着了,脸蛋红扑扑的,先是抓自己的衣服,最后恼羞成怒地哭了起来。
平时只需要推几步,今天站台处实在没有伸展的地方,索性把她捞出来,单手提起婴儿车去站牌后面的阴凉里,等一辆又一辆她们要坐的公交离开,带走一波又一波的人。
丘季扯着擦过汗的婴儿湿巾往鼻子上抹,碰到凉凉的湿巾后调皮的躲开,在丘杉的怀抱里露着为数不多的牙笑,她每往后或往旁边扭动的时候丘杉就赶紧去扶她的头,怕一不注意栽下去,一条胳膊酸了就换另一条。小孩的精力到底有限,没一会就伏在丘杉肩膀上不动了,眼皮一搭一搭的。
丘杉快速望向四周,目光停在自己过来的方向,多看几眼后又提着婴儿车走到了站牌前,正好回去的公交停靠,她排在队伍的最后,随着缩短的队伍慢慢收回寻找的目光。
晚上镇上安静得早,路边最后一趟公交车驶离的声音也消失了,街口那家晚归的小土狗随意叫了几声,安静便踏踏实实覆盖了这里。
月色透过麻布窗帘将小格子的窗框映到床上,丘杉放下扇子,轻轻给丘季盖上踢掉的被子,她侧身背对着窗,眼里的光与阴影纠缠,晦明交错。
第二天丘杉被一阵低语吵醒,在身旁摸到丘季后起身下床。
屋里闷热,丘杉开了窗便出去看。
方明正在小客厅里吃早饭,看到她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保姆借口看孩子避开两人汹涌的暗波。
他把对面座位上早餐的塑料袋掀开,热乎乎的糯米粥冒着白气,“我来的时候你和丘季睡的死死的,丘季还张着嘴睡,跟小宇小时候一样。”
难得听到他主动谈论丘季,丘杉不好就此冷场,不咸不淡的问了句那她有没有流口水。
方明朝她胸口瞟了一眼,丘杉反射性的查看,不知道方明是不是在骗她,没有口水渍。
丘杉坐下吃饭,方明吃得差不多了,跟她提起自己公司的杂事,会计小张想跳槽找不到下家,女员工们因为无聊在办公室里做直播等等。
听得出来他在拐弯抹角做铺垫,丘杉单薄的食欲没撑住一晚糯米粥,勺子在碗里搅着,轻声叫了他。
他讲的也并不投入,听见后立刻回应了她。
丘杉知道他在等自己主动切到正题。
“你只要告诉我,咱俩之间到底有没有别人,你说了我就信。”同事们常常把方明这种优质大叔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中提及最多的,便是他们光鲜外表下数不清的风流韵事。
她知道她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无法完全设身处地理解他的难处,所以这些年所有的口红印都被她当做一抹油印,香水味是车里的空气清新剂,她不在乎副驾驶本该专属的位置,不追究他把她藏着掖着,她把爱情里所有的信任都留给他,可心底悬着,究竟她不问他不说的背后,有没有辜负她信任的因素。
方明似乎没打算上班,没带手表,一身休闲装。刮的干干净净的胡子完美的隐藏了他而立之上的年纪,他表情柔和,隔着桌子握住丘杉的手。
“没有,一直都没有。”说话时声带发出沉沉的震动,简直要人陷进优良的声线里。
他一开口,丘杉的脑子里就将这些天的冷战快速过了遍,突然发现这些小打小闹在他那儿太过幼稚,仿佛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冰释前嫌。
“那......”
方明抢了话:“是京海来的客户。”
以前没听说和京海的公司有来往,丘杉刚要多问一句,方明突然握紧了她的手,表情郑重。
“丘杉,我们结婚吧,”说完语气弱了一点,“跟我去京海。”
丘杉没想到他第一次提出结婚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还附带离开临江去京海的条件。
“去京海?”丘杉既惊讶又困惑,结合他昨天对那位女客户的态度,好像明白了什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公司出问题了吗?”
方明避重就轻,“差不多吧,那边政策好资源也多。”
“那短时间你是不是不能常回来?”丘杉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说跟他去京海这句话的严重性。
“不回来了,我妈和小宇也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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