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隐在夜色里的白衣公子,目送她走远了,忽然一个趔趄,瘫软在草地上。
“你我注定无缘吗……”
***
落珠得了先生应允,只想尽快逃离现场。她一袭夜行衣暴露在先生眼皮子底下,还无意间撞破了他在施什么诡秘的法术。她敢肯定,若非先生现在体力不支出手乏力,她今晚的下场不会太好。
到了个僻静处,她一个翻身跃出围墙,飞一般地向城外方向去。
入夜已深,城里街坊巷陌都似洗净了白日里的浮华喧嚣而回归纯净;街道上的青石在月辉映照下,将睡了的燕陵城衬得更加静谧安详。
她御风而行,穿梭于小街小巷,飞檐走壁于街角巷尾。
来到城墙脚下。
城门紧锁。高耸的城墙威严直指云霄。
好在她从陆予房里搜出一件鹰爪铁钩,趁着门防松懈时借力翻越过城墙。
白云庵所在,黑漆漆一片,她却熟门熟路,不多时就蹑手蹑脚摸进院门,来到侧间厢房。
这是尼子们的卧房,靠着窗的一侧排着一张大通铺,霸道地占据了厢房一半多的空间。
她落珠的卧铺,是在卧房最东边。
如果没出什么差错的话,如今她早就在这张大通铺的最东边酣眠了。
只是现在她在陆予身子里,不知原先那具身子有无差池?原先的身子没掉了魂魄,大约要把师姐们结结实实下一跳……
她摸进屋子放轻脚步,到自己原先的卧处一探究竟,看见那里是堪堪躺着一人。
只是光线太暗,委实瞧不清躺着的那人眉目。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将窗子打开来好偷点星光照它一照时,床上那人忽然自己坐起来。
坐起来看着她。
她已经抬腿要往外边逃了。
那人却轻轻发声道:“别走,我知道你是谁。”
听着怪别扭的。这人发出的原本是落珠自己的声音。
这么说,这具身子就是她原来的那具?
那现在在她身体里的魂魄,又是怎么个意思?落珠扶额哀叹。
“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出去再议。”说着眼前的“落珠”掀起被褥往外爬。
白云庵里只有虫在鸣叫,吱吱作响。
她们寻到后院竹林里一个僻静所在,才各自开口。
“你是谁?”
两个声音如出一辙撞在一起,两人各自一愣怔之后,都发出一阵轻笑。
落珠笑着,心里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竟和眼前这个不巧占据她身子的女子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你先说你的。”
“我本来是你,现在还是你。”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女眼珠一转,说出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话印证了落珠此刻心中所想。
她接话:“我本来不是你,现在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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