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淳沉声问,“他是何人?现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长乐斜睨着他,嘴角扬起一朵飘忽的笑容,“哥哥今日倒不觉得我是在说疯话了?”
章淳面色一红,小时候他常常偷偷跑来看清儿,清儿总是跟个小大人一样,说些他不懂的话,宫人都说她被关得久了,脑子有些不太正常,渐渐他也有些信了。
父皇知道他来看她,发了好大的火,罚他在御书房的门外跪了一夜。这倒也罢了,父皇还责打了清儿,那一年她才七岁,自那以后他很久没有来冷宫。
直到后来他的手里慢慢有了些实权,便安排了人手去照顾她,每次来他都躲在暗处,远远地看一眼,像现在这样坐一起谈话的时光,还真是屈指可数。
“我刚满一岁那年,正是夏天,父皇去永乐宫看我,那个时候我才学会走路,一不小心摔倒了,父皇查看我是否摔伤了,结果发现我背上有一团青色的印记,便找了司天监的人来问话。”
章淳蹙了蹙眉,这不可能,他比清儿大四岁,那时候他都记事了,他的印象中妹妹是个粉嫩嫩的小人儿,哪里有什么胎记?
长乐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低叹一声,“算了,你把荀青鸾找来吧,就说我想见她。”
章淳挑眉,“你不是不认识她吗?”
“我只知道她是太子妃,并不知道她叫荀青鸾!”
章淳霍然站起身,厉声问,“你说什么?”
长乐轻轻靠在椅背上,“你激动什么?她嫁给了章荣,而章荣是继你之后的第二位太子。”
纵然知道她的话不可信,章淳心头还是有如被人重重砸了一拳,郁闷至极,他想扭头就走,可是双脚像长了钉子,动也未动。
长乐把一柄素面的扇子轻轻盖在面上,语气轻浅,“这个荀青鸾倒是个妙人,前世今生,她可从未把我当成是疯子。”
章淳微怒,脱口道,“那恐怕是你想多了,我一个时辰前就问过她,她说她不想见你。”
长乐抬起扇子愣愣看了看他,说了一句话,几乎把章淳气疯。
她说,“那一定是你得罪了她!”
她凭什么笃定是我得罪了她?她有千里眼吗?再说了,她一个闺阁女子与章荣私相授受不说,还画了那样一张男子的画像,我说她两句怎么了?不就是亲了她一下嘛,还不是因为她吃东西弄脏了嘴,我看着不顺眼吗?我的女人还亲不得了?
“你给我说说看,她是怎么嫁给章荣的?”
章淳的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长乐轻笑一声,“哥哥这是喜欢上人家了吧?那你可要好好哄着她,她呀,可厉害着呢!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救你的命!”
章淳心头一震,初次相见她不正是救了自己的命吗?他至今都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这件事除了他和青鸾,再无旁人知晓,清儿怎么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妹妹或许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说的都是疯话,她的话似乎越来越有道理了。就拿这张男子画像来说,青鸾和她必然不可能同时说谎。
或许她的那些预言,真的会实现,想到这种可能,章淳不禁握紧了拳。章荣的确是他登上那个位置最大的障碍,那么不如就来一场生死较量,他绝不容许在他活着的时候,看着青鸾投入别人的怀抱。
长乐收起了画卷,抬眸看他,“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