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
市厅也有了小年的氛围,徐行二从家拿了几幅自己写的对联,给法医实验室、重案一、二、三组门口各贴了一幅,又给吴错和闫儒玉一人送了一幅。
“你们两个单身狗回家自己贴吧。”
吴错指了指手头的结案报告,“您也不想想,因为上回那案子,我都半个月没回家了,我这样的不单身就怪了。”
闫儒玉倒是大大方方地向徐行二道谢,“您别听他的,他单身纯粹因为长得丑。”
“我靠人身攻击!老闫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正说话间,电话铃响起,吴错接起电话,没说两句表情就凝重起来。
“有案子?”闫儒玉问道。
“城南一处建筑工地挖出一具白骨。”
一听“白骨”二字,徐行二第一个皱起了眉头,做过法医的都知道,白骨化的尸体存续时间长,死亡时间难以判断,且很难找到尸源。
三人立即驱车赶往案发现场,路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似乎预示着这位死者的冤情。
说是在城南,其实案发现场已经出城了。
近几年京北市持续扩建,周边很多村子都被划进了市政规划范围,四处都是钢筋水泥的工地。
案发现场所在的工地隶属于一家不大的私有地产公司,刑警赶到的时候,工地负责人正黑着脸训斥几名民工,说他们不该报警,警察一来肯定要耽误工程进度。
在他看来,一具白骨不算什么,在哪儿挖出来的,就地埋了就是。
“俺们可不敢在埋死人的工地干活,鬼怪作乱,要出事故的!”有民工辩解道。
“草!真晦气!”工地负责人自知跟这群民工说不通,郁闷得直骂娘。
闫儒玉、吴错、徐行二三人赶到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已经将挖掘出白骨的地方围了一圈隔离带。
看起来这处工地正在向下挖地基,隔离区域恰好位于这一片中心地带,像座孤岛一般。
鹅毛大雪飞舞,雪片撞在人的额头上、脸颊上、眼睛里,有的还想往人的衣领里面钻。
闫儒玉紧了紧衣领,只见几块白骨几乎要被大雪淹没,隐隐还能分辨出人类头骨的形状。
“谁发现的白骨?”吴错问道。
“俺!俺发现的!”一名20岁出头的民工积极地上前。
吴错给小伙子递了一根烟:“能说说的当时的情况吗?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白骨的?”
小伙子接过烟,挠了挠鸡窝似的乱发道:“俺老表在这儿开挖掘机,中午了,俺过来喊他吃饭,结果就看见他的挖掘机挖出来一坨白色的东西,刚开始俺以为是下雪的原因,眼花了,走进一瞧,骷髅头!看得真真儿的!俺就赶紧让老表下车,俺俩一商量,就报警了。”
吴错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你做得对!”
小伙子骄傲地看了一眼工地负责人,打了胜仗一般。
徐行二已经着手挖掘和拼接白骨,他在地上铺了一层塑料布,将白骨一块块捡起,有序地放在塑料布上。闫儒玉借了一把铁锹,在旁帮他挖掘。
不一会儿,塑料布上就有了一具骷髅的大致形状,他一边忙活一边道:“已经完全白骨化,死亡至少半年,具体的死亡时间要等化验后才能确定。
骨盆断裂——看创口,是挖掘机造成的,骨盆小,可见死者为男性。暂时只能看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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