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谷缓过神来,发觉不大对劲,掀起帘往外看。
马车早已过了正武街右段,兀自直行。
原是走在前头的母亲的马车已然不见首尾。
我仔细看着跟在马车两侧的侍卫婆子,他们脸上神情一如既往,错府了也不转下眼珠,安安静静陪着往前。
心下涌出怪异之感。
莫名难不成要一家子去他那少将军府?
但见小丫头眉头一皱就想呵斥外头的车夫,眨眼瞥见神情自若的一众侍卫,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不知这些人搞什么明堂,姑娘且等等,我这就下去问个原委!”
卿谷一撩裙摆就要出去,我伸脚拦住,又从小几下的屉里摸出几个糯白桃汁团,揪小了扔嘴里细细嚼着,慢吞吞开口“小丫头性子何至于这么急?你看一众人都面不改色镇定得很,想来大哥是吩咐了些话,且看着走就是了!”
卿谷面带狐疑,犹豫几番稍松下身体,一双眼不时从缝隙盯着外面。
我嚼着糯团,桃子汁在口里爆开,果香浓郁,让人不自觉精神两分。
我敛眉垂着眼抚弄衣袖上刺的碎鸢尾,心跳砰砰地加快。
我虽是这么和卿谷说,但莫府情形远不如轻描淡写那般简单。
官场如战场,一朝权倾天下,一夕覆舟为囚。
事情发展快速到来不及对策。
在莫府以为避其锋芒就能暂得喘息的时候,有人便早早地布下了棋。
就等能引动棋局的那个契机。
另永安侯夫人找上门来时,事情是没有这般棘手的。
可若事情发展没有太严重,父兄何至于弃家宅另下榻?并私下吩咐一众家生仆从?
脑里一团浆糊,从此次半路生变到父兄出事,隐约像是有几丝串联。
可,受伤一事与太子表哥千丝万缕,若是有干系太子也讨不得好。
若是没干系…又能是谁…
扎木雅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进京,一月后随进贡使者一道不是更名正言顺,要知道各属州国不经传召不得私自进京,那安分可是谋朝篡位的罪名!
扎木大汗不至于昏庸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