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已进入第三周,正是二月底的天气,原本以为气温会渐渐回升,不料昨晚冷空气忽而南下,气温陡然下降,一时间冬衣又纷纷出场,各路冬装依旧雄霸四方。
李经纬也没有想到,这刚嫁出去的冬娘不到三日便想娘家了,并且是真的回来了,带着令人害怕的冷冷的脸色!冬天和春天这两者的关系,就有如前脚与后腿,谁在前谁在后那完全就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只是大多数的人都有一个习惯性的思维偏见,认为凡是属于春天管辖的日子,就不应该出现冬天这副冷冷的面孔。虽然,春天刚想和冬天说声拜拜而一统河山,然而冬天还不想这么快就与春天彻底地分手。于是,冬天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这着实令春天猝不及防。季节如人,冷暖无鸿沟,爱恨无边界,这冬天岂能来去自如而了无牵挂!
因此,春天与冬天就像是连在一起的两节莲藕,藕断而丝连,它们之间没有绝对的界线。于是,去而折返的冬天显得很憔悴,因为她还不舍得丢下春天而一个人独自踏上归程。冬天本次回来,原本只是想偷偷地看春天一眼,从背后或是暗处不动声色地瞅上一眼就已足够。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从刚听到冬天要回来的消息时,春天就显得有些不自在而纳闷,他心想我都和你分手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回来偷窥我呢。
敏感的冬娘明显感受到了委屈,于是她偷偷地小哭了一场,气温陡降的第二天清晨便下了一阵小雨。因为春天在逃避她,连看她一眼都不乐意,春天不知躲哪儿去了。
大伙在教室里上课汲取知识能量的同时,校园内外的花草树木也在极力地吸收大地的营养精华,以期早日冲破这冷冷的大雾天气,从而焕发新一轮的勃勃生机。
三月初,接连几场细雨过后,操场上的小草渐次抽叶发芽,远远地看过去绿油油的一片,等你走近一看却是依稀斑驳的米黄色,真是“名师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校道两旁的芒果树在雨水的润泽下,玉米黄的花儿也依次绽放,鲜艳的花儿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小珍珠。地面上湿漉漉的,掉落的细碎的芒果花铺满了整条校道,金灿灿黄森森的像极了“满地尽带黄金甲”的味道。
春天终于来了,尽管是早春,然而每一寸孕育着生命的土地开始走向复苏,每一颗饱受日月精华浸润的种子开始破土而出。校园荷花池塘里的荷叶变青变肥变得有活力而且是亭亭玉立了;校道两旁大树上的叶子也开始饱满起来了,打着哈欠伸开手臂向四面八方做起了舒展运动;天地之间呼朋引友的小鸟开始了它们吱吱喳喳的歌唱之旅,于大树上叶丛中免费地为人们唱起了快乐的歌曲;蝴蝶不怕苦不怕累大老远飞了过来,它们要在每一朵艳丽的花儿上留下自己的足迹;蜜蜂不怕风不怕雨不辞千里飞了过来,它们不计回报地早出晚归,力争在每一朵鲜嫩的花儿上采集到甜津津的花蜜;名师大每一名师生的学习和生活都步入了正轨,他她们都在为各自出彩的人生而不断努力。
三月十八日,春分的前三天,星空文学社与华师大的彼岸星文学社进行联谊,彼此约定周六一起前往越秀公园踏青赏春。星空文学社的新一任社长谭溶溶师姐由于没有时间,所以由张养民和李经纬两人带队,前往越秀公园正门准备与华师大的帅哥美女汇合。
越秀公园的正门其实就是越秀公园的西门,大伙直接从正门进入,抬头远望,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广州电视铁塔上半截高大的影子巍峨地矗立在茂密的树丛顶上。低头细看,正对着西门十米远的地方建有一个直径长约六米的圆形花圃,花圃周围砌筑起高约三十公分的花墙,花墙上贴的全是白色的瓷片。时值初春天气,天空弥漫着时有时无的雨丝,整个花圃点缀着红的紫的粉的黄的花朵,丝丝点点的雨珠在花瓣上闪闪发亮,不时地向路人撒泪光抛媚眼。
张养民的左肩上斜挂着一个相机袋,胸前挂着一台尼康相机,他指挥着集合大伙道:“哈啰,伙伴们,都走到我的前面来,这个花圃的花儿开得挺艳丽,还有后面的背景也不错,大家赶紧排成两行,前面一排,后面一排,前面的直接站地面就行,后面的站到花圃花墙上,这样前后有错落感,我们就在这里拍张合影。”
“好嘞,收到。”大伙齐声应道,便立马各找各位,肖红叶、左诗诗、江润思三位师妹和姚红霞一共四个人站在前排,后排从左到右依次为李经纬、黄春莺、商安怡、赵东海和蓝安喜。
“大家仔细看镜头,我倒数三二一的时候大家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我喊0的时候请把你们洁白的牙齿给露出来。”张养民双手按着相机,一边对焦,一边调节气氛,“笑容要大方,就像你们身后的花儿一样鲜艳地绽放。”
“咔嚓”声接连响了五六下,张养民举起右手朝大家打了个胜利的手势说道:“大家的笑容挺好,配合也是杠杠的。”
“拍得怎么样?让我看看。”商安怡第一个跑上前要求翻看相机的相片,觉得挺满意,便把张养民的相机给接了过来,“你过去补我的空位,现在轮到我来给你们拍照了。”
张养民主动跑上前去补了商安怡的位置,商安怡调好镜头,在大家还没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她已经“咔嚓咔嚓”为大家接连拍了七八张照片。
第一个景点打卡已经完成,大伙便开始挪步寻路往公园深处走。
“我们先往左前方走,因为华师大彼岸星文学社的伙伴们还没来到,他们从大学城过来,路途比较远,耗费的时间也要多一些。”张养民招呼大家边走边等,“大家跟着李经纬往前走,我们先从北秀湖的右边往成语寓言园方向走,大家慢一点走,我们边走边等,一边走一边观赏越秀公园初春的醉人美景。”
“师兄,这里有什么景色能够醉倒我们的,请你介绍一下好吗!”蓝安喜师妹调皮地说道,“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难道风景不醉而人也自醉吗!”
“嗯嗯,绝对有这种可能。风景没有喜怒哀乐,而看风景的人却有喜乐哀愁。”张养民运用的是近乎王阳明的心学理论,“可见,人之看风景,则风景皆着我之色彩。此刻若我欢乐,则风景也欢乐;此刻若我痛苦,则风景亦痛苦。”
“师兄,不要跟我谈那些‘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玄话,那些太过玄妙的东西我们这些凡人是很难参透的。”蓝安喜师妹好奇地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走在我们的后面,你为什么不在前面带路,直接给我们指出哪些风景是醉人的?”
“这个问题嘛,你得问一下你们文学院的李经纬师兄,游春赏春是你们中文人的闲情雅趣,吟风咏月也是你们中文人特有的情调。”张养民边走边拍两边的山花绿树,“我之所以要走在最后面,就是要在不经意间捕捉一些你们美丽的背影。”
“李经纬师兄,好巧呀,原来你也是文学院的,我叫蓝安喜,蓝天白云的蓝,安乐喜庆的安,喜庆安乐的喜。”蓝安喜师妹走到李经纬的右手边自我介绍并问道,“师兄,张养民师兄让你来做导游,请你说一说,越秀公园醉人的风景具体有哪一些?”
“师妹,现在请你留意一下我们的头顶和脚下,以及前后左右四周。头一抬可以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天,头一低可以看见满地的残叶枯枝,中间直接用鼻子就可以嗅到满载负离子的新鲜空气。”李经纬满嘴生花,“你看,左有北秀湖微泛涟漪,右有青葱树木高耸入云,前有五六岁活蹦乱跳的小朋友,后有年过花甲仍然健步如飞的健身老人,越秀公园的醉人美景可谓数不胜数,我们只能边走边发现。”
“师妹,李经纬师兄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善于发现,越秀公园这里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走在李经纬左边的黄春莺会心一笑,“师妹,师兄说这里的上下前后左后都是醉人的风景,我们本身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嗯嗯,师姐,我明白了,师兄的意思是说这里的每一处都有迷人的风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醉人的风景。”蓝安喜像是一位点评人说道,“师兄讲起话来还真是风趣,难怪别人都说李经纬师兄的文采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刚才貌似都不晓得李经纬师兄是文学院的,他的文采好你是怎么知道的?”赵东海在一旁不解地问道,“蓝师妹,你拍的这个马屁是不是有点太过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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