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荣哥,李香月在前面叫你呢!”陈香澜转过身来敲着桌子,对着黎尚荣说道,“祁老师过来上课了,学习委员让你把班上同学的作文本交上去。”
“嗯嗯,好的。”黎尚荣一边答应着,一边催促着孙恒乐把拿走的那两本作文本还给他,“鸟人,还看个毛线呀,赶紧丢过来,我要交给祁老师了。”
“好嘞,接住!”孙恒乐双手丢了过去。
黎尚荣两手一拍,像接住空中抛过来的篮球一样,牢牢地把作文本给接了过来。
黎尚荣把全班同学的作文本抱到讲台上,交给了祁芳华老师。
路过第三排的时候,坐在靠近中间通道的杨媚莹左手一把拉住了黎尚荣的衣服,右手指着坐在她右边的李香月。
李香月探过身来问道:“荣哥,作文本你按学号排好顺序了吗?”
“哎呀,他妈的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黎尚荣敲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上去把作文本给抱下来,重新整理好顺序再交给祁老师。”
黎尚荣掉头往讲台上走,祁芳华正在电脑上忙着打开她的课件。
“祁老师,作业我先抱回去排好顺序,下课再给您。”黎尚荣双手抱着那沓作文本就往座位上走。
“好的。”祁老师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哪位兄弟愿意帮忙整理一下顺序的?”黎尚荣把作文本放到了桌面上,请求大家的帮忙。
“都给我吧,我来给它们排序。”李经纬自告奋勇,其实他也是想看一下班上其她人的文章写得怎么样。
“舍长真是好!”黎尚荣把作文本交给了李经纬。
李经纬很快就给它们排好了顺序,他从中间挑选了五六本出来看。
第一篇是蔡清秋的“蝴蝶飞不过沧海”。
蝴蝶花丛中飞,不为蜜甜,只为依归。
女人如花,花似梦。人生如蝶,有时花痴。那一年新春,撒满一地的鞭炮纸经一夜毛毛细雨的滋润,鲜红欲滴,几只蝴蝶翩翩起舞,萦绕其中。我啧啧称奇,若有所思。
女人如花,花似天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一天,一只蝴蝶欲出窗外,岂料迎面撞上的却是透明的玻璃,来回几次,欲罢不能。我稍作无聊之事,开窗助其飞出窗外。
女人如花,花似沧海。人生如蝶,一生皈依花海。那一年,蝴蝶并非要跨越沧海,而是愿相溶于沧海。
蝴蝶飞不出红色鞭炮湿纸,是为色迷蝴蝶飞不过玻璃,是为空迷,亦为色迷。它混淆了玻璃与天空的颜色。玻璃是透明的,它可以映出天空的色彩,但它并不等同于天空。蝴蝶飞不过沧海,是为身迷,体力难支蝴蝶飞不过花海,是为身迷,亦为心迷。蝴蝶醉于花丛中,不为它意,只为皈依。
第二篇是孙恒乐的“戏说蚊子”。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世间上总有些东西依恋着你的体香,并且贪恋着你的血味。譬如说,蚊子。不知这蚊子是否可以顾名思义?倘若可以,那这蚊子可就非同凡响了,因“蚊”与“吻”谐音,为此“蚊子”也就有“吻”之“子”的意味了。不管怎么说,蚊子的嘴上功夫确实不赖,它的特色是“一针见血”。不信,请看下节分解。
早晨,闲坐于宿舍。突然,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眼睁睁地瞧着,一只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我的左手手背上。事情来得突然,我的脑子瞬时只闪过一个“痛”字,来不及多想,准确一点地说,当时的我应该是“顿悟”了。我本能地,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拍出一记“如来右神掌”。只听得“啪”的一声,蚊子已血肉模糊,死无全尸了。
本来,要说这人与蚊子要有什么瓜葛的话,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可是,这蚊子咋就爱这么死皮赖脸的,干缠着人不放。缠着你不放,那还不是最要紧的事,最令人懊恼的是,它居然要吸人最为疼爱的血,这才是最致命的伤!说到致命时,元杂剧里用了一句现代人并不怎么熟悉的话:“哎,这岂不是折煞人也么哥!”
蚊子的“一针见血”越厉害,人就越讨厌它。小时候,常常听村里人说,人一天所增长的血液,只有那么一点点,仅仅能够装满一个谷壳。由此可计,如果一天给几个蚊子就那么一叮,怕是这一天的积蓄也就给它消费个精光了,谁不心疼。
所以啊,我对蚊子,可以说得上是有生一天,就恨一天。因此,当它们中无论是哪一个一厢情愿地来碰我时,我定要如期而又迅疾地使出我的“如来神掌”,让它有来没回的。不过,在某地某时某刻的特殊情况下,看似弱小的事物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并且,你对它当时的那种杀伤力并没有多大的应付办法。此时此地的人想消灭正在作恶的蚊子,这困难程度就如同传说中的大象有时候斗不过躲在自己耳朵里的老鼠一般,显得有心无力。暂且不说某时某地,就说晚上在宿舍里睡觉的时候,这种大不敌小强不敌弱的现象就凸现出来了。晚上躺在床上正准备去找周公的时候,蚊子出现了。尽管这时的我,恨不得连发“如来神掌”,一一将它们击毙。可是,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中间又隔着一层蚊帐,要消灭这些可恶的蚊子谈何容易。因为此时此刻,“如来神掌”是“虎落夜暗被蚊欺”了,这绝世神功暂时没有了用武之地。
古谚有云:水蛭听水响,蚊子听巴掌。此话一点也不差,傍晚时分,本想将在眼前飞来绕去的两三只蚊子歼灭的,可是双手一拍,掌声一响。呵呵,坏事了,不得了,连墙角处的蚊子也被引诱过来了。后来,我的“如来神掌”暂停不用,蚊子才渐渐地消失于身前身后了。现代某些研究生物的专家指出:蚊子是循着人呼出的二氧化碳而自动找上门来的。可不就是这样,当你睡觉的时候,它们总是在你的蚊帐外晃来晃去。让人难受的是,千百年来,蚊子咬人吸血的初心不改,做到令人痛心疾首的始终如一,这常常使我捶胸拍背,因为它们的问候语总是停留在“嗡嗡嗡”的发音阶段,而没有第二句与此不同的安慰话。并且,蚊子的脸皮是出人意料的厚,无论你怎么躲,它总是千方百计就算飞遍天南海北也要接近你。当我翻到左边左卧时,它就飞到蚊帐的左边发出“嗡嗡嗡”的骚扰声而我翻到右边右躺时,它又飞到了蚊帐的右边不厌其烦地对我进行一番“嗡嗡嗡”的狂轰滥炸。哎,老大,我真是服了你!侧睡不行,我保持“中立”还不行吗!然而,我中规中矩仰卧睡总可以吧?他妈的,仍是不行,后脑勺的蚊帐处还是传来了蚊子“嗡嗡嗡”的噪音,而且,不只一只,是一堆,“嗡嗡嗡……”,噪音不断,耳朵都快要被它们给报废掉。
这真是“一蚊未平,一蚊又起”,经过了一夜不寐的愤怒后,我的“如来神掌”终于在早晨的时候爆发了!这时的我简直是百发百中,看着一个个蚊子血溅掌中,继而又被抛于脚下,最后粉碎于鞋底上,我才心满意足。
虽然,古谚云: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以此类推,尽管我也得出了“为蚊常留血”。但我也悟到了这血不是留给蚊子的,而是留给自己的!然而,毕竟呀!无奈何呀!作为人嘛,要有仁,要有悲天悯人,大慈大悲的情怀!这种思想本无可厚非,然而这情怀的使用,得看对象!而且,很多时候,还要进行权衡和比较。李连杰版南北少林电影中曾有一个情节,有两个和尚在菜院子里捡到了一个从树上被风吹掉下来的鸟窝,里面安然无恙蹲着三只雏鸟。于是,那两个和尚在菜叶上捉了几条虫子,正准备喂给那三只小鸟吃。不料,这一幕却被他俩的师父给瞧见了,师父双手合掌于胸前道:“南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可杀生!”
这位师父说完就走了,而他的两个徒弟不免犯疑惑了。
甲不解:“一条虫也是一条生命,一只鸟也是一条生命,那该如何定夺?”
乙笑道:“杀生实非吾愿,可杀生以救生,无奈何也!”
两人说着,一条虫子便被舍生取义放到了一只雏鸟的嘴里。
所以说呀,就是在佛家那里,也并不是不杀生的。佛家尚且杀生,至于我们这些俗家子弟,杀生也就心安理得而理直气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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